打扰?太子突然反应过来,眉一拧喝道:“老八,你这两天住哪儿?”
吕新一脸自豪的说:“自然是住这院子里!我就睡这楼下!大姑娘说有我守着,她睡觉都安心了不少!”
太子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然后薛可便第一次听见太子很熟练的说了一句脏话,吕新终于高兴起来,一把搂住太子,对他肚子上打了一拳:“操!小老幺,老子就知道你是假正经。”
吕新到底还是被太子拉出去喝酒了。
眼见点灯时节人还没回来,薛可吩咐道:“阿六,今晚不用准备吕将军铺盖了,明天把嬷嬷从接回来吧,你告诉大家这几天的事情嘴严点,否则嬷嬷非得唠叨咱们。”
阿六无奈的看着自家姑娘,想想张嬷嬷知道抱朴院睡个男人的反应,不由打了个寒颤,应了声“是”。
果然过了一会便有个小丫鬟过来传话,称吕爷喝多了,太子已经安排在那边睡下了。
薛可笑了笑,让阿六端了一壶酒上楼,倚在窗边,自斟自饮。
薛可带着点醉意,这也许是重生后第一件真正高兴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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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阙在朝堂之上处处受挫后,她隐约便猜到杨四娘要回王府了。
而阿阙从杨府接回杨四娘,杨氏赏了她一碗汤药,她在不知道腹中有孩子的情况下就失去了它,后来她便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阿阙内心里怕是心疼而愧疚的,为她单独辟了一个院子,给她单独配了厨子、绣娘、杂役还有几个有武艺的婢女,免了她对王妃的日常请安,也不许旁人进她的院子。
只是,说不清是对自己失望还是对阿阙失望,她不想见阿阙,也不想说话,行尸走肉般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知道自己正在一天天的枯萎。她不想说话,不想见人,严重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反反复复的想着自己会怎么死去。她一遍遍的想象着薛府每个人的死法,然后把每个人都换成自己,漆黑的夜里,她盯着帐子上的夜明珠,想着自己一会被腰斩,一会身首分离。
有一次她清晰的听见新进来的丫鬟问这个人是不是疯子。她一个人在黑暗的屋里笑到泪流满面。
她在浑浑噩噩中挣扎的活着,直到那天听见阿阙受伤了。
有名马夫在南苑春猎的时候行刺皇帝,事发突然,秦王以身相挡,中了一刀。即使她偏安于秦王内院,也听到传言说是太子指使的,她恍恍惚惚无从辨别。
那一天阿阙站在她院子前,她如往常一样没有开门,转身要走。
阿阙说:“我只说一句话,你听完再走不迟。”
她顿住脚。
阿阙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阿可,是不是我受伤也罢,死了也罢,你都不在乎?”
她听完阿阙的话,面无表情的转身便走。
阿阙苦笑了一声,继而道:“刺客是征西军将领,他闯进行宫原是为了替薛将军申冤,被虎贲军出手后行刺父皇。”
他平静的看着她眼睛:“阿可你要救他么?只要你开口,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她两年来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
她两年没有说过一句话,几乎忘了要怎么说话。可是那是征西军的人,她苟且偷生,那人却为她父亲拼死伸冤。秦王太知道她内心中唯一的生机了。
她也知道,阿阙在用尽全部力气想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她却本能的想退缩。他看着她,怔怔的流下泪来:“阿可,我求求你,你说话啊,说一个字也成。”
她动了动嘴唇,想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没有声音,终于用尽力气说了句:“放了他。”
她不知道阿阙用了什么法子,七八天后,阿阙带她出了秦王府。
走了半天的路,马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