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云自己也知道,即便是三哥恢复如初,母妃也会心存芥蒂,永远都记得他闯下的这个大祸。
他入了梦一般喃喃自语,“母妃以前就对我不咸不淡的,我早就习惯了,现在不过是回到最初的样子罢了。而且我还有三嫂,三嫂……”他伸手将丁蔚蓝拉过来坐下,似挣扎求救一般将丁蔚蓝的袖子一点一点攥进手心,紧紧地捏着。
“三嫂,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不是我做的对不对?我是不会害三哥的,我和三哥是亲生的兄弟,三哥最疼的就是我了,我怎么可能会下手害他呢,还让他昏睡好几天,吓得母妃都生病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不会的对不对?”
他急切地摇晃着丁蔚蓝的袖子,催促她来回答。
丁蔚蓝叹了口气,“当然不是,你是为了帮我……”没想到会激怒娴妃娘娘到如此地步。
她反握住莫凌云的手,“等到……我早晚会替你解释的。”现在还不行,她要平安地离开皇宫,现在说出真相一定会让皇上震怒,她要先送青瑛去桃花谷。
她也觉得自己的承诺有些苍白无力,没想到莫凌云的回答更是前言不搭后语,他似乎没听见丁蔚蓝的话,仍旧重复着刚才的那个问题。
“不会的,我是不会伤害三哥的,我不会伤害人命,不会的,不是我,不是我……”
“云云?”丁蔚蓝察觉到不对劲。
“你手怎么这么凉?”她猛地一下抓起莫凌云的手,又顺着手腕往胳膊摸下去,发觉不光手心,整条胳膊都是凉的。一探额头,没有发热,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丁蔚蓝喊了两句,莫凌云也只是重复刚才那几句话,好像他只记得这几句似的。
丁蔚蓝这才有些慌乱,忙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寝宫内外顿时乱成一团。
齐王昏迷不醒好几天,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好不容易今天人才醒,刚刚有了起色,结果七皇子又发了疯,满口胡话,浑身冷汗直流,甚至于连人都不认识了,拉着齐王妃的手,却张口直喊母妃。
被宣进宫的太医背着药箱,一只手还直抹汗,齐王这一通怪病,差点把他们的脑袋连带官帽一块从肩膀上请下来,他们在家里求神拜佛的,总算是上天保佑齐王醒了,谁知道七皇子又发疯。
亲娘啊,这两位金贵的祖宗到底是犯了什么太岁啊!
太医们一边心中叫苦不迭,还不忘了一边走一边客气地互相说“请”,就算是死,也得多拉几个同仁再死不是?同样是太医,要死大家一起死!
于是一群太医心里七上八下地涌了进去。
这次的病情并不需要对外保密,比起莫凌风来,莫凌云的寝宫门口可谓是人挨人人挤人,这都得益于莫凌云平日里交友广泛,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侍卫,都想来看一看七皇子发疯是什么样子——探病是不可能的,七皇子若是卧床不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被皇上打了板子,另外一种就是:装的!
过去因为大大小小的理由,七皇子装过多少病?小到伤风感冒,大到断手断脚,除了女人怀孕的样子没办法装出来,能装过的病都被他装了一遍,不过这装疯还没听说过。
新鲜,有意思……要不是皇上不允许,他们估计连瓜子都带好了。
外面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里面却忙得脚不沾地,因为莫凌云除了最初的说胡话之外,还出现了口吐白沫,手脚抽搐的情况,可把一群上了岁数的老头子吓坏了,他们遣散了附近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准备亲自上阵照顾,只有丁蔚蓝,由于身份摆在那里,没有一个太医敢开口让她走。
不过就算他们不开口赶人,丁蔚蓝自己都觉得多余了,一群大夫把脉的把脉,扎针的扎针,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份,就算在旁边鼓掌加油,她还怕自己一个巴掌拍重了,吓得扎针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