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抓着男人的大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地砸在他散发着木香的大衣上。
再这样下去,顾寒生就要把人打死了。
上次在玉楼春,她被欺负,是季沉出的手,当时她还不是顾太太。
而此刻,是顾寒生亲自。
男人布料略粗糙的呢大衣剐蹭着凉纾被扇巴掌后肿起来的脸颊,她想对顾寒生说够了,这人快要死了,可是她说不出来。
这男人他为了为什么呢?
……
套房门口。
季沉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腕表,而后朝旁边的服务员示意,“把门打开。”
女服务员身体仍旧抖得像筛子一样,她抬头看了季沉一眼,忽然闭上了眼使劲儿地摇头。
“我让你把门打开。”
又冷硬地重复了一遍,女服务员才慢慢伸手去刷门卡。
十分钟。
已经足够顾寒生收拾一个人了。
季沉跟服务员走进来时,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那一幕几乎成了服务员这辈子的噩梦,不算明亮的房间里,那一整面完整的玻璃窗上反射着外头的光。
而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就像两道暗影一样,此时,完完全全占据上风的男人正握着一瓶酒朝着面前那个男人的脑袋砸去——
服务员惊得捂住了嘴,瞳孔扩散到最大。
她对顾寒生有所耳闻,这里是六星级酒店,能进这里也是需要学历的,她刚刚毕业两年,跟虞城其他女人无异,偶尔也偷偷在心里肖想过顾寒生。
这个嘴角时常都带着笑的男人,尽管内里城府很深,但这副面孔在她们眼中,总是格外的吸引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外界堪称完美又神秘的男人,此刻当着她面用酒瓶砸了一个人的脑袋。
她眼睁睁地看着暗红色的血从那人头发深处沁出来,在深色的波斯花纹地毯上蔓延开,又慢慢沁入那层厚厚的垫子里。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倒是助理季沉,冷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越过那些破碎的玻璃碎片,一步步走到顾寒生身边,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对顾寒生颔首,“先生,差不多了。”
顾寒生这人狠起来能很狠到什么地步?
他能凭着自己的智商精准地用蛮力在林景庭身上发泄怒气,偏偏又会让他一直吊着一口气,怎么都死不了。
男人起身,看都不看地上的人,嗓音暗哑淡淡地朝季沉吩咐,“不用善后了,直接扔大街上去。”
“是。”
凉纾这会儿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立马惊醒,意识模糊,甚至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是顾寒生。
“啊,别他妈碰我,别碰我……”她往顾寒生的大衣里躲,就是不让他的手挨到自己,“别碰我……”
但顾寒生不给她机会,用大衣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
怀中凉纾将脸埋在他胸膛的位置,熟悉的味道窜入鼻息,她吸了吸鼻子,忍着身体深处的燥热,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你终于来了,我被那个混蛋给欺负惨了。”
她被林景庭给扇了一巴掌,她拼命地躲,那男人还想灌她的酒。
顾寒生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疼,低头吻在她额头上,“好了。”
这一挨,男人就发现了她身上的异常,她浑身的温度都很高,额头更是很烫,呼吸灼热。
被他用大衣包裹着打横抱着,还在他怀中动来动去,一直哼哼。
凉纾将手伸了出来,“这个弄得我很难受……”
她纤细的手腕被手铐给拷在一起,白皙的皮肤上有着明显的摩擦的痕迹,那一块皮肤都破皮了。
钥匙很好找,就在那个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