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她看到了柳含烟眼底的挑衅。柳含烟看似柔弱,但她一眼便能瞧出此人并非善类,只求柳氏日后安守己道,不越矩,她便不多计较。
娇弱的女子最易唤起男子的保护欲望,也最易迷惑男子双眼;反观女子最懂女子,也最能识破她们心中的盘算……
然而,越是不想沾染是非,越是事与愿违。
那日之后,竟有多嘴的婆子在侍候她的空隙,提溜着眼睛告知她那柳氏颇具手段,进府的第三日便让将军宠幸,让她日后小心提防。
不知是这婆子的好心规劝,还是看热闹不嫌大的挑拨离间?
清楚记得,她当时竟忘记外人在场,一下变了脸色,心中悲痛,眼中含泪,让侍女们看了好一通热闹。
虽说不介意他纳妾,心中到底有些不情愿,尤其听说那女子短短几日便得到了他的宠爱,而自己与他成亲数日,最后还被当成她人,可笑……她心绪久久无法平息,不愿再想下去。
日子就那样波澜不惊地往前,他一如往常对她关爱,她也未闹一丝脾气,对他依旧。
倒也未听说柳含烟在府中闹出什么动静,时不时向她请安问候,仪礼规矩并无半分僭越。有时觉得,自己是否想得太多,说不准柳氏虽然扮娇弱,但品性或许不坏?
是她想的太多……
一个多月后,腊月十八,天晴,微暖。
她的身子越发疲累,中午用完膳躺在榻上,一觉醒来快近申时。青竹告知她柳氏在前厅等了许久,见她睡着便未让人打扰。她心中有些触动,连忙整好妆容去前厅会客。
柳氏见她到来,殷勤地扶着她坐下,随即命侍女端来一碗汤药,柳氏接过,亲手送到她的眼前,软软细细的声音响起:“妹妹见姐姐近日精神不佳,想必是姐姐肚中孩儿多有折腾,妹妹心中委实忧虑,便入宫求淑妃娘娘传唤了一位医官,为姐姐抓了几副药,妹妹一片心意,还请姐姐莫要嫌弃。”
柳氏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她不忍拒绝,虽有些微感激,可心中不能不提防,不好拂了柳氏的心意,只能先从手上接过,再找其他说辞。
她伸手刚碰到瓷碗上,还未握紧,那碗竟从手中滑落,打翻在柳氏白嫩的双手上,接着落下摔碎在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受到不少惊吓,看到碗中冒着热气,想必汤药是极烫的,柳氏白嫩的手顷刻间通红一片。
青竹连忙上前查看她有无受伤,怨恨地看了眼柳氏。她顾不得自己,一脸担心,忙叫青竹扶起她去看看柳氏的伤势。
就在这时,柳氏退后两步,一下子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举着双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脸委屈:“姐姐,妹妹好心求淑妃娘娘赐药,拿回府亲自煎熬,不过是心疼姐姐,想让姐姐将养将养身子,妹妹一片好心,却被姐姐误会。姐姐就算不喜欢妹妹,也不该故意摔掉汤药,姐姐此番所为,让妹妹好生委屈。”
柳氏声泪俱下,好似在控诉她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柳氏的这一出,让她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他不知何时出现,匆忙跑过来扶起柳氏,柳氏借势依偎在他怀中,哭的更凶:“将军,莫要怪姐姐,想必姐姐也并非有意为之,就算给烟儿千个胆子,烟儿也不敢在药里做手脚,请将军和姐姐明鉴。”柳氏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你……”好一个恶人先告状,青竹的脸气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轻轻抚摸着柳氏,擦干柳氏脸上的泪水,拿起烫伤的手,一脸心疼地问道:“疼吗?”
柳氏眼角含泪,委屈地点了点头。
她心中冷笑一声,他进门的瞬间,她立刻明白柳含烟这一出戏所唱为何,是她大意了,是她柳含烟伪装的太好,迷惑众人,为了邀宠,竟来一出“无中生有”,更不惜伤了自己。
她自小在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