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开心就好了。今日让她剁馅真真是难为她了,她只觉得手被刀磨得生疼,怕是要起泡了。
谢氏心里再不情愿,还是多剁了几遍,她心里透亮,公婆心情不好,可不能作死往上撞。
忙年期间的午饭都是马马虎虎,昨晚的杀猪菜还有一些,杜梅加炒了盆雪里蕻,没有阿奶的许可,她是不会动肉的,所以只是清炒。饭是玉米面疙瘩汤,这个弄得快,熟得也快。
杜梅装些疙瘩汤在粗陶罐里,用篮子装着,给杜樱杜桃送饭,留杜桂在家收拾厨房。
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老櫈头家里还是人头攒动。大青骡子转着圈,一刻不停地在磨发好的豆子。
吊浆、煮浆、点卤、压制,改刀,10斤黄豆做一板豆腐,娇嫩的豆腐颤颤的,只怕一用力就碎了,所以只能用水养着挑回家去。剩下的豆渣可以喂鸡鸭,也可以加点干辣椒炒了做吃粥的小菜。
杜樱和杜桃吃了疙瘩汤,就轮到她们家了。
老櫈头其实不老,约莫三十多岁,磨豆腐是家传的手艺。
老话说的好,世上活路三行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因他每日半夜就要起床磨豆腐,头发硬生生熬白了,人就显老些。
他家里父母都亡了,按说,女人一嫁进来就当家做主,本是好事,但一般人吃不了这行的苦,所以到如今婚姻大事也没着没落。
杜梅和杜樱帮着摇吊浆的架子,让老櫈头腾手吃口饭。
老櫈头揭开旁边一口小锅才发现,昨天剩下的粥,早上已经被他吃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摸摸头,一筹莫展,没个女人,家里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你家有什么?我帮你做点。”杜梅看出他的窘迫说。
杜梅做饭的手艺在杜家沟可是出了名的,老櫈头不好意思地讪笑“那怎么好意思,家里还有些白面鸡蛋。”
杜梅拿起干净的盆倒出些细白面,打了两个鸡蛋加些许盐,兑水搅匀。杜桃已经涮了锅,并把水烧开了,杜梅拿双筷子,在面团上狭长的一夹,快速地丢到水里,如此反复,很快沸水里就漂浮出一个个嫩滑的面鱼儿。挨挨挤挤诱人得很。
老櫈头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一碗散发着鸡蛋味的面片儿就好了。
他趁热呼呼啦啦吃了一碗,摸了下嘴,真是美味啊。
“要是加小葱和香菜,味道会更好一点。”杜梅怕老櫈头嫌弃,忙补充说。
“不不不,比我自己做的好太多了。”老櫈头哪有嫌弃的资格,他饥一顿饱一顿习惯了。
吃饱饭,老櫈头接着做事,杜梅特意拿粗陶罐装了些豆浆,准备带回去给阿爷和母亲,平日里可吃不到这些尖食。
老櫈头感谢杜梅,活做得精心,豆腐不老不嫩,出货也多。
杜梅挑着两桶水养的豆腐,杜樱捧着装豆浆的罐子,杜桃则挎着装豆渣的篮子。三姐妹说说笑笑地回家了。
豆浆还是热的,杜樱给许氏送了一碗,其他的都给了杜世城夫妇。
锅里的卤味已经凉了,杜梅把肠子肚子连卤一起装在大砂钵里。天气冷,卤水含着胶质很快就冻住了。
面已经发起来了,蒸馒头包子是大活,需要家里所有的女人都参与,除了坐月子的许氏。晚饭后,魏氏、周氏、谢氏、杜梅姐妹,甚至杜杏都留在厨房里干活。
下午,魏氏打发周氏到磨房里把2个蒸笼屉子找了出来,她自己又亲自用稻草挽了个和锅一样大的圆草把子。把这个围在锅上,省柴火,更聚气。
杜桂虽小,却是个烧火的老把式,灶膛自然交给她。
周氏负责揉面,揪面剂子,魏氏、谢氏、杜梅、杜樱负责包包子,杜杏虽比杜樱还大一岁,却是个小姐的身子,啥也不会,魏氏就让她把生包子一个个摆到屉子上。杜桃则负责看时间,把蒸熟的包子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