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站在祠堂昏黄的灯光里,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我这几日不在家,居然让个外乡人把咱族里的媳妇逼跳了河!更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居然还有杜家人跟着做帮凶!”杜怀炳辞严色厉道。
场鸦雀无声,有人低下了头。
“这次,虽然县老爷惩戒的是曹老太和杜狗子,但各位,晚上躺在床上想想,在这件事上你们都做了什么!
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闲话不怕闪了舌头!如此下去,这杜家祠堂还是凝聚人心的地方吗?杜家沟百年家族是不是该消亡了!”杜怀炳眼神严厉地环顾四周。
……
夜半,燕王府
楚霖与宋少淮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都是我回来晚了!”楚霖眼中泛红。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听说,还没找到……”宋少淮劝的话还没说完。
“爷,没死,没死……”叶青不顾赵吉安的阻拦,一头闯了进来。
“你家主子好得很!”宋少淮怕叶青触了楚霖的霉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谁没死!”楚霖瞪着眼急切地问。
“杜家许娘子被她家大狗救了!”跌在地上的叶青来不及爬起来。
“赏酒,哈哈。”楚霖转悲为喜。
叶青喜滋滋端着酒下去了。
两兄弟继续豪饮,宋少淮自然是奉陪到底的,他直到醉倒在桌上,也没套出楚霖为什么喜欢那乡野丫头的缘故。
“叶青,我这里需要一架四扇绣梅花屏风。”楚霖第一次在书房接见叶青。
“哦。”叶青嘴上应着。心中暗想,这还不简单?
“只要这种针法的。”楚霖指了指挂在书房里的一件宝蓝色棉长袍。
“这,这是许娘子的手法。”叶青上前查看衣襟上的花纹。他极聪明,跟着石大娘学习,有一段时间了,已能分辨不同的绣法。
这可有点难度,许娘子不接大件,不要说四扇屏风,就是喜服喜被,她都不接。叶青的眉毛拧了起来。
“另外,府田里有些陈稻谷,你去处理掉。”楚霖换了话题。
“这……”叶青的小脑袋糊涂了,他不是卖绣品嘛,咋还管卖稻谷,还是陈的?
“你做不了?”楚霖挑眉。
“容奴才想想。”叶青硬着头皮答应了。
“屏风多久绣好都行,记住要这种针法的。”楚霖又强调了一遍。
“奴才知道了。”既然没有时间限制,是不是可以和许娘子打个商量?叶青行礼告退,心里盘算着。
“去如意姐那里领赏吧。”赵吉安见叶青出来,对他说道。
“嗳。”叶青作了揖,下去了。
“爷…
…”赵吉安转身进了书房。他在门外听见他们的说话,这书房里明明有架紫檀雕花屏风啊。
“你还想来劝我不成?”楚霖沉声道。
“属下不敢。”赵吉安无言地退了出去。这位主子的脾气,他还是不要惹的好。
“梅子……”楚霖抚摸那件长袍,一声低吟,满含怜惜不舍的情愫。
两日后,潘又安、杜狗子、曹老太,在巡京营兵士和清河县衙役联合押解下,从杜家沟开始游街。队伍前头一个衙役敲锣,另一个衙役宣读知县审判结果。
因着是本族人,大家大都远远看着,游街队伍经过二房院子,杜梅姐妹只隔着院门冷眼看看。许氏在屋里,没有出来。
这队伍到了射山镇和其他村庄,便没有这么好的际遇了,愤怒的围观百姓把烂菜叶,稀泥巴扔的他们满头满身都是。尤其那些受过流言蜚语伤害的寡妇们,更似得了出气的地方,可劲得朝他们吐口水。
三日游街很快过去。
这日杜梅叫上杜樱起了个大早赶到镇上,老头的豆腐摊生意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