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家最差,还有脸说!”县丞鄙夷地看了谢氏一眼。
“我这麦子是不出面粉还是不出糠?”谢氏不依不饶。
“你这麦子大概只出糠麸不出面哦。”后面排队的人起哄。
“去你们的,难道我下半年挨饿吃糠吗?”谢氏回身怼人,却是找不到说那句话的人了。
“快点,快点,后面人还等着呢!”县丞一脸不耐烦地催促。
谢氏极其不情愿地交了三十六斗。她不服气,索性不回家了,站在县丞旁盯着看他评级。
很快就轮到杜梅了,已经站了一早上的县丞明显累了,他随意地抓起一把麦子看了看,暗淡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了异样的神采。
他丢下花名册,小跑到堂屋去,杜怀炳正陪着沈章华喝茶,说接下来的农事。
“老爷,你看,这些年都没收到过这么好的麦子了!”县丞激动地眼睛都模糊了。
“哦,这是谁家的?”沈章华老练地将麦粒一嗑两半。果然,这麦子颗粒饱满、色泽金黄、适度干燥、成熟适中,这些都是极好的。
“就是上次那个在这里告状的女娃娃。”县丞笑道。
“哦?”沈章华抬脚往外走,县丞和杜怀炳不敢怠慢,赶忙跟上。
杜梅正站在院里,她对自己的麦子有信心,就是不明白县丞干嘛这么激动。她在阳光里晒了半天了,额头上是汗。杜梅的皮肤白皙,像她的母亲,夏天晒不黑,只会越晒越粉。
这个时候,看在沈章华眼里的杜梅,就是个粉嫩瘦高的女孩子,一双眼睛澄净如海,他的心不免漏跳一拍。他眯了眯眼,许是外面的阳光太烈了。
“这都是你家收的?”沈章华定了下神问。
“嗯。”杜梅心中腹诽,还县老爷呢,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你家里还有多少?”沈章华自知刚才说的是句废话,忙收敛心性,郑重其事地问道。
“我不卖的。”杜梅连忙拒绝。她家里鸭食还紧张着呢,哪有闲粮卖?
平定内乱后的大顺朝,经过十多年休养生息,好不容易有了太平日子过。为了防止遇到灾年,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的困境。朝廷明文规定,各州府县衙要在丰年籴入粮食囤积着,到了荒年再粜出,用以平抑市场粮价。
所谓饥寒起盗心,若人人有饭
吃,百姓便不会为了活路,流离失所,引起社会动荡。
瞧今日情形,想来是个丰年无疑了,沈章华本打算趁势收购一些,没想到,杜梅还没等他问,就一口回绝了。
“你先把她家的粮收了再说。”沈章华一脸尴尬,转头对县丞说。
“上等,四斗半一亩,五亩,共二十二斗半。”县丞拖长了声唱票。
“咦,你这不公平!”谢氏一听,杜梅足足比她少了一斗半一亩,她急得直嚷嚷。
“就是,怎么她就比我们少了!”旁边已经交了粮,继续围观的妇女跟着起哄。
“怎么又是你?我一年不知道经手多少粮食,眼光还能差吗?”县丞讨厌谢氏质疑他的能力。
“别家,我就不说了。我们两家原本是一家,麦种都是头年一块播的,怎么她就比我的好了!”谢氏一脸不信。
“拿她的粮来。”县丞见群情躁动,扬手朝韩六招呼。
谢氏的麦子等级差,为了不影响收粮的整体品质,只能将它们单独摆放在一处。
“瞧瞧你这颜色发白,还大部分是瘪的,明显是水少了,而颗粒还这么小,肯定是肥少了。”县丞拨弄着手心的麦粒,一脸认真地分析。
“庄稼一枝花,靠肥当家,你没得给它,它哪有给你?”旁边一个老汉念叨了一句。
“她家的麦子再好,收她五斗一亩顶破天了,还能低了去?”谢氏皱眉,要知道族长杜怀炳家,也不过是不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