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茂福气极了,他不知道杜家沟内部仇怨,但显然他被当刀使了。
“我刚还看他在人窝子里,一脸奸笑,原来憋着这样的坏水!”二愣子转身去寻人,这仇,他和他算是一辈子结下了。
“大哥,你且歇着,一个瘸子,杀鸡焉用牛刀,我和大嫂就能把他收拾了!”暴脾气的江氏气得七窍生烟。他们一大家子,被这个猥琐的家伙搅得鸡飞狗跳,差点把侄女又逼疯一回,这笔账非得好好算算不可。
但这种事,说到底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男人不方便动手。女人就不一样了,撒泼是天性,挠你个满脸花也是没人管的。
陈氏再温顺,泥人也有泥性。欺负到她宝贝疙瘩头上,她为了护崽,能瞬间变成母老虎。
躲在人窝子里偷着乐的杜狗子,一见情形不妙,转身想遁走。可吃过他暗亏的人,暗搓搓地偏不让路。一些个妇人,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更希望借外人的手,打杀他的恶习。所以陈氏和江氏很快就抓住了杜狗子。
这妯娌两个都是地道的农妇,有一把子力气,两人为了女儿,都是一肚子怨气,陈氏虽腰肋骨疼得厉害,可这会儿也管不了了。她俩抓挠杜狗子,可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杜狗子瘸着腿,哪里打得过两个一心报仇的悍妇!
乡人们自动避让开来,不要说杜狗子平日里在村里不讨喜,就是寻常人败坏了姑娘家的名声,若被逮着了,也得结结实实吃一顿老拳。最是在这点上,各村的乡人们是不能护短的,因为未出阁的女孩子名声比性命还重要呢。
不一会儿工夫,杜狗子的脸被挠花,血胡刺啦的,没一处好肉。夏天穿的衣裳单薄,褂子被江氏撕成一条条挂在身上,身上胳膊上是血道子。破鞋子挣脱了,没了踪影,要不是嫌他脚臭,裤子也早被扒了。
“各位叔伯兄弟,快救救我!咱好歹是一门姓!”杜狗子扛不住打,忙向乡人们求救。
“叫你诬赖我!叫你诬赖我!”二愣子抬脚就往他肚子上踹。
“两位姑奶奶可别再打了,要出人命了!”杜狗子满地打滚。
“讨饶!我当你是哪路英雄好汉,却原来是个狗熊脓包!”江氏薅着他的头发往院里拖。
“各位婶子大妈,快救救我吧!咱是一个独家沟的!”杜狗子哭得涕泪横流,他深知,这进了院子,哪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只怕比这打得还重。
“呸,活该!”不知道是谁带了头,朝他吐了口口水。其他的女人们都赶上来,争相朝他啐一口。
杜狗子真被打成了一条癞皮狗,无论他怎样求饶,还是被陈氏和江氏拖到了院子里。
二愣子在柴禾垛里寻觅了一会儿,拔了根一尺长手指粗的刺槐枝,杜狗子一见,满眼恐惧,要知道刺槐枝上满是刺,这要打一下,还不得扎出十几个洞!
“楞子兄弟,千不该我不该都是我的错,咱是一个村里的,改日你怎么罚我都行,今儿可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说咱们是窝里斗!”杜狗子看着二愣子狞笑地靠近,忙赔不是。
“你他妈还知道我们是一个村的呢,你这么坑我!”二愣子扬手就是一棍子。
“嗷。”杜狗子痛得缩成一团。那刺并不长,要不了人命,但十几个刺同时扎进肉里,再被拔走,那种痛感,比上刑也不差了。
二愣子一连抽了十几下,算是解了气,一把扔下树枝,坐下喝水。
“你们谁要打,就拿那个!”二愣子看看春花姐妹,指了指地上被杜狗子的血染红的刺槐枝。
春芽害怕地躲到老头身后,春花看看地上鲜血淋漓的杜狗子,只觉得太恶心,她摇摇头,拉着秋果,站到江氏旁边去了。
“杜狗子,你说说吧,你为什么这么做!”杜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杜狗子为什么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哼。”杜狗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