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
郝婆按俗礼安置了新郎新娘婚房里的一切礼仪,得了喜钱,正打算回家去,见院里还在闹酒,就走过来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各位也该回去了,让新郎新娘歇息吧。”
“那哪成,我们还没闹洞房呢。”几个年轻后生,听了这话,撇下杜梅等人,自顾端了酒杯往新房里闹老櫈头去了。
“姐,你行吗?”杜樱担心地问。
“没事,好着呢,再喝一瓶也没事!”杜梅笑着说。
杜钟见杜树久不回家,就来寻他,却见一群喝趴在桌上,唯有杜梅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你喝酒了?”杜钟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我只喝了一瓶,钟叔,这酒和糖水似的,甜的。”杜梅嘻笑着。
“这是哪个小混蛋闹的,这酒喝着好喝,可到底是会醉人的。”杜钟气得跺脚。
“钟叔,大家高兴嘛,再说我也没醉,好着呢。”杜梅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霍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许是起来猛了,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杜梅赶忙扶住了桌子。
“这下知道厉害了吧。樱子,你们赶快扶你姐回去,让你娘煮些解酒汤给她喝,不然明天该头疼了。”杜钟赶紧吩咐杜樱三姐妹。
“我也来帮忙。”大丫赶紧上前搀住杜梅。
“我没事的,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别让师娘等着急了。”杜梅挥挥手,她的头有点重,心里却还很清醒。
“我们三个可以的。”杜樱对大丫说。
“那好吧,我们回去了。”大丫搂着不停打哈欠的小丫走了。
杜樱想要搀扶杜梅,却被她拒绝了,只好与她并排走,杜桃和杜桂走在她们前面,时不时不放心地回头看。
杜钟看着趴在桌旁的四个酒鬼,无奈地摇摇头。
他只得把二愣子背送回家,又把牛二和黑蛟龙带了回去,好在八月里的天气还不算冷,打个地铺也能将就睡一晚上。
杜梅一路走回家,酒意慢慢上涌,青梅酒的后劲起来了。她晕晕地进了大屋,也不要杜樱扶,自个往房间去了,这会儿,床才是最好的地方。
杜梅的眼皮很沉,仿佛有千钧重,她勉力看看自己的房门,一把推开,连灯都不想点,直往床的方向扑去。
只不过,她刚走两步,并没有如愿爬到床上,而是一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撞疼了没?”暗色里,一个宠溺的男声问道,随之,一只大掌覆上了她的额头。
这只大掌和这具身体仿佛等了她太久,周身凝结了秋华月色,宛如夏日里的一块冰,凉意深深。
“嗯~”杜梅此时酒劲发作,浑身燥热,靠着冰凉他,异常舒服。
“你喝酒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过来,楚霖的半边脸隐在阴影里,他拧眉道。
“青梅酒,很好喝的。”杜梅半阖着眼,吧唧了下嘴,自顾说道。
“你这丫头!”楚霖本想扶她坐下,可杜梅已经醉得软在他怀里,他只得打横将她抱起。
醉中的杜梅很乖,有寻常十四岁女孩儿的娇憨,楚霖抱起她时,她的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了他的脖子,混杂着酒香的温热呼吸,喷洒在楚霖的脖颈处。
楚霖眸色深了深,喉结上下滚动,他手上一紧,快步走向床榻。他矮身将杜梅小心地放在床上,随着酒意蒸腾,少女的体香清冽,丝丝缕缕沁入鼻端。
“爹,别走,别丢下我们。”杜梅哑着嗓子说。她大概梦魇了,死死抱着楚霖不撒手。
“乖啊,乖。”楚霖只得在床边跪下,轻轻拍着她安抚。
“三哥,你别走。”隔了会儿,杜梅又呢喃了一声,似是哭了,晶莹的泪珠儿从闭着的眼睛里漫溢出来。
楚霖的心啊,似被烈焰轮流煎烤油炸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