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三婶吧,兰婆子让叫大夫了!”三金跑了来,抹了把头上豆大的汗珠慌慌张张地说。
谢氏生杜杏和杜杰的时候,有母亲和二嫂许氏操持,他一点都没烦心过,这会儿临了事,竟没了主张。
杜梅本心里不想管三房的事,但作为医者,她又必须救人,她低头咬了下唇,最终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三叔请先回去烧水,我去准备下就来。”杜梅抬脚回家,洗手净面换了干净衣服。
“姐……”杜桃心中愤懑,忍不住叫了一声。
“三婶再不好,小娃娃总是无辜,好不容易来世上一遭,虽是急了点,但总要见见天光。”杜梅拿出银针小包一一检视。
“桃子,你大姐做了女医,凡遇病患,只有尽力相救的,断不能按自个的好恶随意判定旁人生死。”许氏抱着杜松,沉声对杜桃说。
“可她们当初对我们……”杜桃眨了眨眼睛,将眼中湿意忍了下去。
“我只是尽医者本分而已,其他的,什么情分都没有!”杜梅安抚地摸摸杜桃的头发,转身走了。
等杜梅到了三房院里,村里好事的女人们三三两两挤在一处窃窃私语。见杜梅来了,齐刷刷转头看她。
“要不说杜梅这个孺人是皇上亲赏的,瞧瞧人家这气量,前几日谢氏还在找她茬,这会子,她倒来救她了。”一个妇人赞许道。
“这才隔了几日,这谢氏莫不是真被曹老太骂着了?”另一个妇人目光瑟缩了一下。
“还是别说了,等着瞧吧。”又一个妇人拍了一下她,显然被她的话吓着了。
三金见杜梅来了,心里松了口气,赶忙推门将她往屋里让。
屋里点着一盏灯,兰婆子声嘶力竭地让谢氏用力,可一点用也没有,谢氏依旧腹痛如绞。
“梅子……”兰婆子见杜梅来了,也顾不得她是个未婚的姑娘,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话。
“这……”杜梅嫌恶地看了眼疼得大喊大叫的谢氏,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瞧她这情形,现下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兰婆子咬牙道。
杜梅抿唇,似被血腥味呛着了,一句话也不说,自顾展开银针小包,拈取一枚细长的银针在手上。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你看,你是来害我!”谢氏看看面沉如水的杜梅,又看看她手里闪着寒光的银针,突然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
“三金家的,你不扎针,生不下来的,别到时把孩子憋坏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兰婆子扑上去,抱住谢氏的双手。
奈何谢氏不知着了什么魔,力气奇大,兰婆子到底上了年纪,被她推搡地差点栽倒。
杜梅见谢氏状若疯癫,眼见着针是扎不起来了,她遂一言不发沉默地收起小包出去了。
“可要点脸吧,你这孩子为啥摘生瓜,你不晓得吗?几十岁的人,就这般忍不住!”兰婆子气急了,十里八乡她接生过各种各样早产的妇人,像谢氏这样不知羞耻的,还真不多见!
“你瞎说什么,我是被曹老太气得早产!”谢氏直着嗓子喊。
“你糊弄的了旁人,可糊弄不了我!”兰婆子低声喝道。
她只当是三金和谢氏一时没分寸,自是为他们遮掩一二。人前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她是个接生婆,嘴紧一直是她生意红火的原因之一。
“你都知道什么?!”谢氏别兰婆子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吓得肝胆俱碎,魂飞魄散!
屋外,三金见里面传来谢氏杀猪般的嚎叫,他搓着手在廊下踱来踱去,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一会儿,见杜梅冷着脸出来,他忙上前问道“你三婶怎样了?”
“她怕我害她,不让我扎针!”杜梅嗤笑了一声。
“这女人怕是疯了吧!”魏氏气得大骂。
三房孙子辈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