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啊?”关远突然看见钟毓跟在后面,脸色一下子涨红了。
“把东西拿出来!”钟毓个子高,他居高临下一眼就看见关远背在身后的手里有一本书。
“师父,我……我没偷懒,到处我都……抹过了。”关远结结巴巴,就是不肯把书拿出来。
“你听不见我说什么吗?”钟毓语气冷然,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是我到……到书馆抄……抄的。”关远被钟毓逼视,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他只得将书拿了出来,放在柜台上。许是这书被翻看久了,书页边角都卷了起来。
钟毓用两个指头随意翻开一页,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用毛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他盯着那页的字看了两眼,只一会儿就移开了目光。
“想要学医?”钟毓语气稍缓,他手指一动,阖上了书,露出书名《伤寒杂病论》。
“是。”关远被捉了现行,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以后每日午后到书房来吧。”钟毓负手看着关远,不动声色地说。
“啊!?”关远一时恍惚,反应不过来。
他心里正在担心自个躲懒看书,被东家逮着了,就算不会立时让他卷铺盖走人,挨打罚跪的皮肉之苦还是要受的。可他听到的居然不是他预想的那样,难免发懵。
“呆瓜,我钟毓舅舅收你做徒弟了,还不快快磕头道谢。”杜梅拉拉神思不属的关远衣袖,提醒道。
“徒……徒弟?!东家收我……做徒弟?”关远乍一听,紧张得舌头都打了结。
“我若不收你做徒弟,等你把这抄的书背下来,怕是要把人医死的,你毕竟做过余济堂的伙计,到时岂不是砸了我的招牌。”钟毓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这可是医圣的书!”关远被钟毓一说,脸上红白交加,仍不忘辩解。
“医圣可不敢开这样的方子,三钱变三两,岂不是嫌人家命长!”钟毓重新翻到刚才的那一页,手指处,果然是三两。
“这……这……”关远哑了,这定是他慌忙间抄错了,有这一处错,其他的皆不敢信了,他的脸上红青白交替,惭愧得很。
“这书我有一本批注过的,你过会儿来书房拿去看看,至于你这本是慢慢校正修改,还是毁掉不要了,你自个看着办吧。”钟毓曲起手指敲了下柜台。
“谢谢师父!”关远走出柜台,站在钟毓面前,郑重其事地纳头就拜。
“过两日还有事要你去做,等往后得了闲,再办个正式的拜师仪式。”钟毓坦然地接受了关远的叩拜,唯恐不够正式,又补充道。
在钟毓心里,杜梅是小姐的小姐,他教她那是理所该当,是一种责无旁贷的传承,而收关远做徒弟,也不是他今日心血来潮。杜梅早已表示不会接手他的余济堂,他总不能让他的医术在他手上失传,否则,当真是对不起师父了。为此,他一直用心观察医馆的众人,关远做事认真,性子温和,颇得他信任,今日发现他还喜欢学医,钟毓当即决定收他做徒弟。
“不知师父有什么事交给我做?”关远起身问道。
“我要你后日下乡收药材去。”钟毓清冷惯的,语气淡淡地说。
“下乡收药材?我一个人?”关远有些疑惑地问。
“自然是和我一起啦,小师弟!”杜梅笑眯眯地说。
关远被她一声小师弟喊得红了脸,他今年十五岁,比杜梅略大些,他听比他小的杜梅叫他师弟,一时适应不了。自古以来,师兄弟没有年龄限制,只是按入门早晚定,杜梅叫他师弟一点不错的。
“杜梅他们去收粮,你随着他们去收药材,若有拿捏不准的事,多与你师姐商量。”在钟毓心里,杜梅是师姐毋庸置疑,谁也越不过她去。
“师姐,我们几时出门?”关远到底是钟毓看中的人,他一会儿就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