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生意着想,杜梅还是勉强答应了。
“好好。”老姜头满意地转身去称盐。
冬日的日头短,眼见着太阳西移,杜梅半刻也不敢耽搁,坐着石头的马车回了杜家沟。
“你阿奶来过两趟了,你快去看看吧。”许氏见她回来,忙打了热水给她洗脸净手,完了,将针灸小包直接递给她。
等杜梅赶到杜世城家里的时候,就听见屋里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谁摔倒了。
魏氏听到了声音,从厨房跑了出来,看见杜梅,甚至来不及发火,直接跑进屋里去了,杜梅跟在她身后,就见杜世城跌倒在地上。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魏氏张嘴就要哭。
“阿爷没事,只是滑倒了。”杜梅上前,把了脉说。
两人合力将杜世城抬到床上,杜梅开始扎针。
“你能不能靠谱点啊,今儿我都找你两回了,你不知道你阿爷是等着你扎针续命么!”魏氏坐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埋怨。
“梅子每日自有很多事忙,咳咳咳,我一个活死人,还要拖累她不成?”杜世城哑着嗓子说。
“阿爷,要不然,明儿起,我改成早晚给你扎吧。”杜梅想了下说,她每日要出门,大多时候是不可能中午回来的。
“这样也好,我舒坦的时候还多些。”杜世城每日挣扎在痛不欲生的疼痛里,更加贪念赶走痛感的时间。
杜梅既已这样说,魏氏自然没什么牢骚,三人在一个屋里待着,却寂静地令人听见心跳的砰砰声。
杜世城闭上酸涩的眼睛,杜梅虽对他尽心尽力,却是没有寻常爷孙亲昵的,更像一个医者对待病患,只是竭尽力挽救生命,但这又怪谁呢,自个当初若对她们好一些,何致有今日!
枯坐的魏氏终究坐不下去,起身出去了。直到杜梅收了针离开,也没再看见她。
石头去河滩饮马了,杜桃和杜桂蹲在地上,看鸽笼里的鸽子,杜樱抱着杜松站在旁边,杜松没见过鸽子,兴奋地在杜樱怀里直扑腾,想要下地一看究竟。
“石头说是凤仙给的信鸽,我们又不会养,别养坏了。”许氏站在厨房屋檐下,有些担心的对杜梅说。
“娘,别担心,一个雀子还能挑剔到哪里去,不过是喂些稻谷之类,不至于养不活,等石头回来,我问问他。”杜梅倒是不担心,既然柳更生交给石头,总会告诉他怎么养吧。
杜梅将大麻包拆开,在井边清洗红辣椒,杜樱将杜松就给杜桂带着,她和杜桃也来帮忙。及到下午,二房院里晾满了辣椒,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晚间饭桌上杜梅问起信鸽的事,石头出乎意料地说,自己会养,还会训,杜梅索性将这两个活物就交给石头饲养。
晚上把杜松哄睡觉了,杜梅一家子在厨房里切辣椒,不间断地忙了两个时辰,方才切好,许氏将椒片均匀地拌上盐,足足腌了一缸。
次日,杜梅一早去给杜世城扎针,正遇见周氏到河边洗衣服,她见杜梅急匆匆去了老两口屋里,心里忍不住一阵气闷,二房当初没少受磋磨,如今进进出出的,定是得了不少好处,要不然怎么能跑得这么勤快?
杜梅不知道周氏把她恨得咬牙切齿,扎完针,她就给老姜头送松花蛋去了。
走到射山镇的时候,杜梅突然想起来上次轧皮棉剩下的棉籽,经介绍拖去油坊榨油,已经隔了好些日子,按说早该榨好了。
她在荷包里翻找出了凭证,掀帘说了一声,石头掉转马车,拐去油坊,许是十担棉籽实在罕见,时隔这么久,胖胖的老板居然记得杜梅,见她来了,便从油腻腻的榨油作坊里出来了。
“按您的要求,五十斤一桶装着,共六桶半,还有这些油渣。”老板擦擦手,指着角落里一块油布盖着的油桶和两三个大麻包。
“正是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