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被他逗笑,反而面色沉沉地说。
“这……”慕容熙本是七窍玲珑心,他一想就明了了,“这有何难的,这附近现成就有我一处宅子,不过小点,倒是闹中取静,你定会喜欢。”
慕容熙拨转马头,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巷子,往里走了不多远,就停在一个小院子跟前。
小院子门头低矮,廊上挂着昏黄的灯,门上古旧的铜环泛着温润的光,慕容熙上前轻叩门环。
“来了,谁呀?”一个极苍老的声音,伴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近。
“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花白的头顶探了出来。
“吴伯。”慕容熙低低地唤了一声。
“少主!请恕老奴老眼昏花!”老者闻声,屈膝就要下跪。
“您腿脚不利索,莫行大礼了。”慕容熙伸手搀扶住老者,“时候不早了,我还有朋友,先容我们先进去。”
“是是是。”老者跛着腿,开了院门。
杜梅就着门前的下马石,自个下了马,和慕容熙两人牵马进了院子,老者反身关上门。目之所及,这院子并不大,院墙边种着一溜不高的花木,将一座三进的屋子掩映其间,外人打外面看进来,只道是寻常的小门小户人家。
“吴伯,不拘什么,给我们做些吃的,越快越好。”慕容熙将缰绳交给老人,交代了一句,便带着杜梅往大屋里走。
屋里十分宽敞,布置也简洁舒适,慕容熙似乎很熟悉这里,很自然地给杜梅泡了一杯茉香花茶。
“这里又与竹园拙园不同,你到底有多少房子?”杜梅坐在老旧的椅子上,四下打量。
“狡兔三窟嘛,我是做买卖消息的,怎能让人堵了后路?”慕容熙桃花眼上挑,嘴角弯弯,把那些凶险说得宛如平常。
不大一会儿工夫,一个清爽干净的老妇人端着两海碗热腾腾的面条和几碟小菜来了。
“吴婶,我想这口好久了。”慕容熙挑起面条,吹了吹,垂涎三尺地说。
“少主只管吃,老婆子也只会做这个了。”老妇人笑了笑,欠身退出去了。
杜梅望着眼前的大碗,细长微黄的面条浸在飘着葱末香菜末的汤水里,碗边铺着一圈切得极薄的卤牛肉,因热气熏着,牛肉边角翘了起来,中间是七八只红彤彤蜷曲的大虾,又有切成两半的卤鸡蛋、鸽蛋般大小金黄的圆子散布其间,黑木耳、绿青菜、
白豆芽隐约可见。
“快吃啊,我知道你是做吃食的,可吴婶这碗杂烩面,可是做了三十年的,所有卤肉卤蛋都是老卤熬制的,味道香着呢。”慕容熙边说边吃,狼吞虎咽。
杜梅将面拌了拌,挑了一筷子面条,送到嘴里,果然鲜香扑鼻。面是碱面,劲道有咬劲,混着入口即化的薄牛肉,夹着葱末香菜,一口吃了,唇齿留香!
两人热热吃了面,原本走了一路的寒冷都被赶跑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院外,更夫一路敲着锣过去了。
“子时了,你洗漱歇着吧,有事找吴婶,这院里只有他们夫妇两个。”慕容熙站起来,见杜梅似有尴尬,又接着说,“我回去了,明儿一早再来接你去见人。”
“哦……好。”杜梅垂头应了。
吴婶隔了会儿进来,十分殷勤周到地照顾杜梅,杜梅哪里好意思,她只要了些热水,便不肯让她服侍了。
杜梅舒舒服服洗去一路的风尘和疲惫,想着明天就能找到肯帮忙的人,心里安定,躺在松软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夜实在漫长,注定有人无眠,更甚至有人发疯!
三个多时辰前,石头匆匆离开燕王府,去巡京营找楚霖,却被守门的兵士告知,燕王刚刚被召进宫里去了。
石头不敢耽搁,驱马去寻,他在宫门外见到了候着的赵吉安,便把事前原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