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然,长舌的仆妇们会认为姨娘贪吃,没教养。”叶丹瞧了眼杜梅,慢吞吞地说。
“这样的日子……不好过。”杜梅心里一酸。她忆起凤仙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又想起花颜到熟食店去看她,被那个妇人一个劲儿地催,想来是要赶在饭点回去。
“她们即使不能来,你的心意总是领了的,我们就开席吧。”叶丹见她神色落寞,有些不忍道。
正在两人说话间,前厅来了位不速之客。
“梅记尚未开张,你怕是走错门了吧。”慕容熙正陪着沈章华说话,瞥见进来的人,立时冷声道。
“我知道没开张呀,我是梅子请来的客人。”宋少淮穿着湖蓝色的织锦长袍,腰间挂着玉佩流苏,扬扬请帖道。
“这是请凤仙姑娘的,你的脸皮可真厚!”慕容熙一把夺过看了,将请柬拍在桌上。
“这世上早没了凤仙姑娘,只有一位凤夫人!”宋少淮脸色微变,“我与她夫妇一体,她在家替我尽孝,我自然要代她赴宴!”
“你说得好听,夫妇?你正经的夫人还没进门吧。”慕容熙嗤笑道。
“那又怎样?我与她,你怎会懂!再说,凤仙与杜梅是结拜的姐妹,在这梅记酒楼也是入了伙的,也算是半个东家,今日试菜,我自然该来的。”宋少淮理直气壮地说。
“两三千两银子也敢自称东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慕容熙寸步不让。
“那也好过你分文不出!”宋少淮斜睨了慕容熙一眼。
“这是阿梅的产业,我为她做多少事,都是甘之如饴,分文不取,可不像某些人,自以为出了钱,就等着白分红利!”慕容熙哪里是省油的灯,这会儿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自然逮着宋少淮一顿呛。
他们俩争得面红耳热,沈章华早起身行礼,这会儿见他们吵得实在不像话,遂掩唇佯咳了一声道“梅子好意请客,你俩何故如此,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罢了,看在沈知州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宋少淮大咧咧坐下,朝后挥挥手。随即,有四个男仆打外面抬进来两个大酒坛,上面贴着红纸,上书蓬莱春。
“呵,这是欺我滇州离得远呢,若我带了玉林泉来,你这蓬莱春又算什么!”慕容熙不屑道。
他的张狂自有
底气,玉林泉是慕容世家除了天蚕金甲外,世人最想得到的东西,武林中嗜酒如命之人,更会为了得到一小坛玉林泉,不惜为密宗做任何事。
“这是怎么了?”杜梅和叶丹听见前厅越来越高的声音,狐疑地走了出来。
待看到宋少淮,又见地上的两坛酒,杜梅的眉头皱了起来“在我的酒楼里喝醉仙楼的酒,这是何意?难不成,我酒楼里无酒吗?简直欺人太甚!”
宋少淮见杜梅发怒,只得赔笑道“这是我替凤仙送的贺礼,一点心意,切莫多想。”
“醉仙楼的少东家,穷得只能送自个酒坊酿的酒了?”杜梅因凤仙不能来,心中不快,着意发泄。
“都怪我思虑不周。”宋少淮搓搓手,“我改日再送旁的贺礼来!”
“大家就坐吧,马上上菜了。”叶丹帮着圆场。
宋少淮朝家丁使了眼色,四人将蓬莱春酒抬走了。
杜梅折身回厨房去了,桃红柳绿鱼贯上菜,叶丹拿出玉堂春,开坛倒酒。沈章华不善饮,叶丹给他倒了些紫薇露,这是一种淡酒,女人都能喝一点,不似烧酒那般浓烈辣喉。
蒸屉上的鸭子早已蒸得酥烂,杜梅找了一个极大的深口盘子,将鸭子解开荷叶倒扣在碗中,她转身,又起油锅,爆葱姜,将豌豆和虾仁爆炒了三两息,接着把原来海碗里蒸出的卤汁倒在锅中熬煮,灶间火舌闪烁,原本沁出的厚重滋味与豌豆虾仁轻盈鲜香在沸腾中激烈交锋,杜梅用小碗勾了薄芡,沿锅边淋入,一时间,气泡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