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会儿天色已晚,正是晚饭时间,街市上并没有什么人,故而,也无人注意到暗色里的这群人。
而在燕王府门前石狮子的阴影里藏着一个壮实的男人,他在暗处清清楚楚看见杜樱和苗氏上了轿子被刑部的官差带走了。
他身上穿了件缀满补丁的邋遢棉袍,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脖子上还围着几根分不出颜色的布条,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急切而担忧的眼睛。
他本想偷偷跟过去,可赵吉安带着侍卫一直站在门前,他只得躬身在浓郁的夜色掩护下,离开燕王府,穿街走巷,直到消失在漫漫黑暗中。
“你把杜樱送进刑部,到底是为什么!”赵吉安眼见着杜樱被带走,他扯着慕容熙回到府里,开门见山地问。
“我若不来,你打算怎么办?硬拼吗?”慕容熙不答反问,他掸掸绯色锦袍,坐在椅子上。
“难道凭我还保护不了一个女孩子吗?”赵吉安恼怒道。
“你怎么保护,杀了袁弘,带着她畏罪潜逃,亡命天涯?这只怕才是设局者最想看到的结果,到时,燕王罪名坐实,谁也救不了他,再则,杜樱虽能逃,可她母亲姐妹弟弟呢,一定会被这个投毒案的罪名株连九族的,到时,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徐侯爷可就当真绝后了,你当得起这个罪名吗!”慕容熙拧眉问道。
“袁弘是多奸诈的人,这一入刑部,可就是他的天下了,你怎知他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赵吉安依旧不放心,主子可是把杜樱托付给他的,若是有半点闪失,他怎么交代啊。
“这个你尽管放心,刑部又不是地狱阎王殿,密宗自有线报,况且我已与他说好,你明日让石头乔装进去当差送饭,杜樱她们有什么事,自然知道了。”慕容熙胸有成竹道。
“赵侍卫长,我觉得慕容公子所言极是,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救燕王要紧。”此时情形危急,苏慕云顾不得那么多忌讳,一起坐着商议。
“这个只怕还要劳烦苏夫人了,咱们在座的,唯你身份高,进出宫闱方便。”慕容熙极正经地拱手行礼。
“可……我……”苏慕云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垂首不语。
当下,能救楚霖的,除了皇上就是太后,她一个女眷,当然是去求太后,可最近太后娘娘因着她父亲在大殿上当堂逼婚,不甚看好她,对她十分冷淡,已经很久不召她入宫说话了。
“苏夫人莫要为难,太后所思所想,你必然清楚,你只需如此这般说,太后定然见你。”慕容熙笑起来,狭长的桃花眼飞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我这就去准备。”苏慕云心思灵透,被慕容熙一点便通,她微红了脸,起身告辞。
“我陪夫人一起去吧。”如意心里急,干坐着,实在熬不住,她站起来说。
“也好,你去吧。”赵吉安摆摆手,待她们走了,他转头问慕容熙,“你到底对袁弘做了什么?他这么听话?”
“尸髓蛊。”慕容熙简短地说道。
“你不是说,这要从小喂以独特的药酒才能培养出来吗?你这会儿哪来的?”赵吉安疑惑地问。
“从哪里来,有那么重要吗?我要的,只是他的恐惧和顺从。”慕容熙端起茶盏,优雅地啜了一口。
“你不会是……,你胆子太大了!万一……”赵吉安隐约知道了些什么,不免担忧道。
“他是见过那三个人死后惨状的,只三个字就已经让他魂飞魄散了,你没看见他怕死的熊样吗?哪有还有什么万一,只是可惜了我的玉林泉。”慕容熙嘴角上扬,不无讥讽道。
“如此说来,杜樱倒是可保无虞,只王爷……”赵吉安攥紧拳头。
“说到底,投毒案不过是个由头,设局者利用了燕王关心则乱的心态,将他引入迷局,归根结底,他是要除掉阻挡他前进的绊脚石,燕王此次被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