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牧笛声凄凄于云空,若白雪之蒲公英,幽荡于山野处。
荒山凉风盛盛中,一阵撕心裂肺般叫喊声,伴随远处凄凉猿叫,回荡于烂漫山花丛。
一男子抱着一女子,于千千素白花上。男子眼泪似夏雨般狂暴,若冬雨般寒凉,如冰冷珠帘,帘帘滴落于女子苍白脸上。
女子双眼紧闭,即使天上红日,再也耀不红她那冰冷的脸庞。
她魂魄应已随着蒲公英,游荡回故里。
“华珂!”男子终也承受不住,如一座崩塌之山,伏于女子身上,脸贴着她的脸,痴幻地想着,她若平日一般醒来,轻轻唤一句“小海。”
此日是王玄自旅店走后第三日,亦是王玄下葬之日。
素白纸钱,于荒草萋萋处飞舞。胡笙唢呐悲乐,于千里孤坟处呼号。
曾于山水画中,与王玄青空下高谈三人,尽皆涕泗横流,伏倒于地,在石碑墓前,凄惨嚎哭。
此日云比平日更苍白,风比平日更彻骨。
为何仅仅三日天,沧海变了荒田?
古海隐隐有感,答案于这三日不起眼处。
王玄走后第一日,古海坐于旅店屋檐处,看青烟入云霄,观飞鸟归于巢。
他内心,若蓬乱青丝,一缕乱过又一缕。
华珂于小院鲜花烂漫处,见他脸上愁云弥漫,虽未知缘由,但内心也为他心疼。
她知自己修仙境界低微,但也想为他分担。
忽一良策,若被春风吹于眼前,她笑魇如花,又似一只彩蝶,翩翩至旅店外不见。
红日慢慢变为金色,似被风吹至苍穹中心,整院被照出一片灿烂。
华珂笑意更浓,跃至屋檐上,拉着古海就向街上飘去。
“小海,街上唱的戏曲,现在可精彩了,快陪我一起去看!”
华珂生动音容,于古海眼前。
至街上时,木更城已归入平淡,那日庙会繁华盛景,今已消失不在。
戏台处,戏子今日于锣鼓热闹中,穿着白袍,舞着银棍,站于木制假门处。
台上人都唤它为,仙界之门,都唤白袍戏子,为古海仙人。
在如浪潮般掌声中,古海明白,此戏曲,唱的乃是古海打败众多强者,带着华珂一家,登入仙界之门的故事。
戏子婉转唱腔若唱入古海心中,他眼前真若现出自己步入仙门景象。
华珂背着小手,扭着身姿,若等待被夸奖的孩童般,期待问道“怎么样,我编的戏曲,好看吗?”
华珂音容相貌,若春日里暖阳,照于古海心间。如莺歌般言语,似春风,散了他心间犹豫与忧愁。
华珂一生毫无怨言,为他付出种种之事,件件映于脑海中,霎时间汹涌澎湃。
这般女子,在这世间,便是唯一存在。若是负了她,就是十道天谴降下惩治,也丝毫不过。
古海于这感动瞬间,不再犹豫。去他的什么修仙,去他的什么仙门,陪着眼前女子赏一世风花雪月,才是最重要之事。
华珂见古海只是凝望着自己,有些担忧道“我想着你整天痴迷修仙,编出这样的故事,以为你会高兴。”
古海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任她体内清香入鼻,只感动道“我很高兴。珂儿,你今天要做什么,玩什么,我都陪着你。”
华珂若一只温柔的猫,依偎于古海胸膛处,声似细雨道“只要你不再忧愁,我也便开心了。”
他俩于这声声音律中相依,于行人艳羡之色中相偎。
掌声又再次若浪潮般响起,不知是为他俩,还是台上表演欢呼鼓掌。
两人在一阵甜蜜依偎后,来至木更城处最好的酒楼——留仙楼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