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制作这些纸,现在次仁多杰的儿子和儿媳,都是每天早上8点多开始,直到晚上8点多才能休息。
藏纸做出来之后不能直接晒太阳,直接晒容易缩水,每张藏纸中间都需要用厚纸板隔开,厚纸板能吸水。为了让摞成一摞的藏纸同时干,厚纸板一天需要翻动4次。
1951年出生的次仁多杰今年已经66岁了,他从13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开始学做藏纸,这一开始就是48年,直到2012年眼睛不好才不亲手做了,但也会偶尔到厂里面给儿子和工人们做一些指导。他虽然看上去硬朗,但是说话的时候,脱落的上门牙还是会让他的牙床若隐若现,仿佛能看得见他在藏纸技艺的传承和研究方面所耗费的精力。
尼木县的藏纸制作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藏纸很耐用,还有防水的作用,在玻璃还没传入西藏之前,藏纸也被用来糊窗户挡风。
1959年,随着各地纸制品进入西藏,当地开始工业化生产纸制品,工艺繁琐、劳动力消耗大、产量低的传统藏纸逐渐开始停止生产,次仁多杰一家也曾一度放弃制作藏纸。1985年,西藏自治区档案馆为修复古籍,需要大量的藏纸。他们找到了次仁多杰,并和他签订了为期18年的藏纸供应合同。而正是这次机会,次仁多杰对藏纸生产那份的情感又被点燃,重拾几乎失传的藏纸生产工艺。
现在,一张藏纸平均能卖到30元,制成笔记本等工艺品后更贵一些,很多人慕名找到次仁多杰买纸,但次仁多杰一家却无法生产更多的纸张,一是藏纸的制作工序繁琐,更重要的是没有原材料。
制作一张藏纸就需要3斤狼毒草,因为做藏纸需要的,仅仅是狼毒草去掉树皮和树根(狼毒草最中间很硬的芯)之后的部分。狼毒草不易采摘,只有在藏历5到7月份才能采,长期以来大多都是放牧人回来时带一些卖给我们的。
而且狼毒草生长周期长,一般做藏纸的都需要长8年以上。为了解决原料问题,在县农开办和农科所的帮助下,次仁多杰前年人工试种了2亩狼毒草,但至今为止也只开过花,根还不能用。狼毒草的种子也不便宜,一斤价格元,目前他们只收集到20多斤。
夏天,次仁多杰的儿子儿媳和9位员工一起,挖或者收集狼毒草根;农忙的时候,藏纸厂的员工就会放假,只剩下儿子儿媳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用铁锤砸草根,让皮肉分离,用手把外皮与肉间纤维组织上的“杂质”取下来,再拿出来捣烂……
次仁多杰现在已经“退休”了,尽管两个儿子都会藏纸的制作技艺,而且在藏纸的研发开发方面有更多的想法、设计和创新,比起自己,可谓青出于蓝,但是次仁多杰仍不满意。希望两个儿子都能继承好这一民族技艺,把它永远传承下去。
有人说“西藏的历史是记载在藏纸上的。”千百年来,藏纸默默地记录着西藏的历史,见证了西藏的文明进程。正是由于藏纸的存在,让我们读懂了古老而神秘的西藏。作为西藏三大藏纸之一的尼木雪拉藏纸,在现代工业的冲击下,从淡出人们的视线,到因旅游业的发展而回归,这门传统的手工业,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我们开着车行走在拉萨尼木县塔荣镇雪拉村,寻访尼木藏纸的传承人次仁多杰,迎面走来一位背着小挎包的老人,他戴着帽子,不紧不慢地走着。同行的人赶紧让司机把车停下,请老人上车——原来这位老人就是次仁多杰。
藏纸是西藏乃至整个藏族聚居地区所产纸的统称。根据藏纸浇造原料的不同,可以将其分为三大类型以瑞香科植物等矮小灌木树皮为原料的造纸工艺;以狼毒草等植物根系为原料的造纸工艺;以废纸为原料的再造纸工艺。尼木雪拉藏纸属于第二种。
造纸技术何时产生于西藏,也许和7世纪中叶文成公主入藏有关,《西藏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