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中人流如织,再往里走太医俱是神情凝重。她拉住一个宫人问玄栋住在哪间屋子,然后便直奔那儿去。
太后坐在玄栋床边掩面哭泣,她道:“你弟弟今天下午还好好的……”玄楠则在一旁安慰。
玄栋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青紫,双目紧闭有着微末的鼻息,昏过去了。
这时,太医来禀报:“臣和同僚们会诊过了,殿下昏迷以前,浑身抽搐,腹痛不止。从脉象上看应该是中了断肠草的毒。这断肠草生于山地林缘阴湿处,西南的林子里常有。吃下不及时解毒就会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
“这毒可有法子解?”太后急忙问道。
“为殿下先服炭灰,再用碱水。待殿下呕吐秽物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太医道。
“你抓紧去做吧。”玄楠说道。
这一夜,冰蓝亦是陪在建章宫中。太后看着玄栋不断地呕吐,先是泛黑的血,再被灌药,再呕吐,直到呕出的是酸水才算完,更是心痛不已,拿着帕子悄悄拭泪。好在玄栋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体康健,折腾一宿,总算是性命保住了。
当听到太医说玄栋的毒已解了大半,太后的神情渐渐舒展。她握着玄栋虚弱的手,慈爱地说道:“有人害你,阿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今日晚饭太后与殿下一同用的,太后无恙,应不是晚膳的缘故。”婉晴道。
“阿栋之前来瞧过你,可在你这儿用过什么吃食么?”太后问道。
冰蓝心中一凛,道“他今日来我这儿坐了会儿,吃过一盏八宝西米羹。我也吃了些。”
“孟霍,你此刻可有不适?快让太医看看。”玄楠忽然紧张起来。
太医为冰蓝诊脉后,只道“小姐没有中毒迹象。”
太后凌厉扫过飞星与纤云,问道“将殿下与小姐吃过的拿来给太医验一验吧。”
太医仔细嗅了嗅两份残余的甜羹,玄栋饮得那碗,银针刺入汤水的那一段变色发黑。而冰蓝饮得那份却没有异样。太医指着那发黑银针的,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里面有毒!”
纤云转头看着一旁冒着冷汗的飞星,问道“飞星,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飞星急得哭了出来。
谋害亲王这样的罪名,让纤云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平日里虽跟飞星处的不错,但为着自己与小姐能赶紧脱罪,也顾不得往日情谊了,说道“今日这八宝西米羹是你做的。也是你自己拿给太医验的也是你,里里外外俱是你经手的。难道还有谁诬陷你么!”
太后凌厉的目光落在飞星身上,冷冷道“可是你做的?”
纤云说得实情,飞星根本无可辩驳,吓得大哭道“八宝西米羹是奴婢做得,但是真的没有下过毒啊。今日奴婢熬了一锅八宝西米羹,盛出来一份给小姐吃了,现下锅子里还有些,娘娘让太医去验,绝不会有毒的。奴婢与梁王无冤无仇,怎会害他呀。”
纤云不依不饶道“娘娘,即便锅子里无毒,也不能说明从锅子里舀出来后不下毒啊。”
太后道“即是这丫头经手的,那让慎刑司好好问一问她吧。”
慎行司,是处置犯错宫人的地方,用刑自是无所不用其极,飞星若是去了,哪里还有命出来。冰蓝急忙跪下辩解道“姑姑,飞星素来柔弱善良,断不会生害人之心的。”
一旁许久不发声的玄楠,忽然问道“飞星,你好好想,这汤羹除了你,还有别人经手吗?”
飞星大脑一片空白,急得惊慌失措,唯有哭泣。
冰蓝急得猛地摇晃飞星,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陛下讲得对,可有别人经手吗?”
飞星仍在哭泣,冰蓝不得不另作打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