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特区败落,王强那些亲信也是四散凋零,尚大勇整日饮酒,不思练兵,通州守备松弛军纪涣散;田精明勉力支撑特区贸易市场这个烂摊子,半年的时间总算将王强等人当初投入到市场建设的那些银子倒腾了出去,他虽是特区贸易市场的主官,但如今直属户部管辖,这个主官也就成了虚衔,任事管不了。李刚带领民团赴锦州,被派到葫芦岛守卫;张浩任直隶候补道,后被委任山东兖州知府,算是下场好的了。原先那些被王强从狱里起复出来的官员,也纷纷被解了职,大多蒙赦回归乡里。
王强此次回宫,抱定了“大隐隐于宫”的宗旨,整日沾花惹草,游手好闲,对外间事务,尤其是特区的事情不闻不问,刻意回避,其实就是怕听到这样的消息。如今听了小山子的叙说,眼见自己废寝忘食苦心孤诣打造的特区沦落至此,不由悲从中来,痛心疾首,他对崇祯是彻底的绝望了,他觉得这样的皇帝落得煤山上吊的结局也是活该。
接下来的几天,王强一直沉浸在苦闷与彷徨之中。他奉调回宫时出于对崇祯的怨恨,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任事不管不问,整日游手好闲寻芳猎艳,实际上只是在自我麻痹,内心里他是舍不得自己一手打造的特区、舍不得那些并肩战斗的兄弟,也丢不下满腔的报国志向。此时此刻,他被困在这四方高墙内,不知该做些什么?不知能做些什么?
大年二十九这天一大早,王强出来遛弯儿,连续几天他都睡不踏实,精神有些萎靡,连找相好们温存的兴趣都没了。
天阴沉着,西北风小刀子一般打在脸上,王强缩着头,袖着双手,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觉间竟顺着涌巷走到了外宫,那条长长的甬道是当年他做杂役时每天都要经过的,想当年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最低等的杂役,却是无忧无虑,不过三年的时间,自己蹿升高位,红极一时,却有了这么许多的烦恼,不禁有些怅然。王强在路边一块拴马石上坐下来,望着甬道发呆。只听吱吱扭扭的一阵声响,两个杂役小太监拉着大车说笑着沿甬道一路过来了,车上高高的摞着粪桶,正如当年王强和小山子二人一般的情形。
大车到了王强近前,那两个小太监才看清王强的模样,慌得赶紧过来跪倒行礼。王强叫起,然后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呀?”
“回王大总管,我叫小仁子,他叫小虎子。”其中一个小太监回道。
“哈哈哈哈。”王强开心的笑道“小仁子、小虎子,名字不错,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原先也是干的这个活计,那时我的名字叫小多子。”
“知道、知道。王大总管从一个杂役,不到三年时间就成了当朝名臣、抗清的名将,如今又是大内总管,我们这些小的,都把您当成神人一般看待。”那小仁子说道。
“什么神人不神人的,我跟你们一样,不过机缘好些罢了。”王强笑道,他突地童心泛起说道“哎,我跟你们商量个事。”
“大总管您说,只要我们能做的,一定给您办妥。”小仁子说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再拉一回粪桶。”王强说道。
“啊?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您是大总管,怎么能干这等粗陋的活计。”两个小太监吓得脸都变了颜色。
“诶,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权当是疏散疏散筋骨就是了。”王强说着,起身抄起车辕拉起粪车就走,两个小太监赶紧跟上,在两旁帮忙推着粪车。一行三人出了甬巷到了一所大宅前,一个管事太监正在门口候着,见粪车来了,没好气的骂道“狗东西,拖到这个时辰才来,害的咱家在这儿喝了半天的西北风,敢是活腻味了吗!”
王强不待两个小太监说话,抢着说道“哎呦,这位公公息怒,我们路上多聊了几句,耽误了时辰,我这给您赔不是了。”
“他妈的小王八羔子,不好好干活,还顾得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