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峰、胡陌将军,今早得到赵帅调令,命广信军移防冠汤渠,与大都督姚盛合兵一处。魏先峰与姚盛将军熟稔,不知魏先峰对我军移防冠汤渠有何建议?”
“回少主,姚盛将军身经百战,与我军协防冠汤渠,当万无一失。冠汤渠坡陡地高易守难攻,北海郡客军过去四月坚如磐石损失极少,也是占了地利之便,对我军百利而无一害。”
“哦,胡陌将军如何看此事?”
“启禀少主,自七月来,永兴河防线瑞田为要害,进可攻退可守,攻守两便,而我军占有城塞土堡十数座,将黑巾军主力牢牢拖在瑞田以北动弹不得,伤亡虽然惨重,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瑞田寨据功最多,赵帅此时将我等调走,分明是有人暗中挑唆,意在打压我军。”
胡陌说道,姜乾目带疑色看向百里燕
“魏先峰与赵将军熟稔,此次换防是赵将军意思,还是内朝意思?”
姜乾多此一问,百里燕立时有些诧异,难道是罗松亭怀疑此次换防,是赵逊故意安排广信军调离瑞田防区,以打压广信军的声望?
那胡陌此前故意提起北海郡客军险丢冠汤渠,就是摆了自己一道,刻意麻痹自己,好让姜乾突然袭击。
迟疑片刻,百里燕掩饰去异色说道
“少主,胡陌将军所言有理,但北海郡客军大都督毕竟是鼎炀侯之子张佑,过去数月寸功未立,不免让某些内朝权臣不快,调防应是内朝施压袒护之举,并无可厚非。况且大军粮草都握在太尉鼎炀侯、大司马姜严手中,要是有所不从,赵帅那里恐怕也难办。”
“呵呵……”姜乾笑的意味深长,然后继续又说“看来还是魏先峰了解赵帅啊。”
姜乾虽然脸上一团和气,但话带有弦外之音,似乎此次换防的内幕并不那么简单。
但要说赵逊现在就开始提防广信军,那也没道理,和姜闵现在翻脸,赵逊在政治上并不有利。但姜乾今日的口气,显然是猜忌上了赵逊,甚至是罗松亭直接授意姜乾先试探他,知不知道内情。
移防在要求三日之内完成,百里燕先去了先锋营视察新补充的新兵。
咸国能够投入战争的人力资源已经见底,各军能够补充的兵员六成以上是伤愈后的伤兵,新征青年并不多,咸军虽有三十多万之众,但所需的民夫就达到四十多万和数万匹驴子和驮马。
咸军索性是本土作战,距离启隆、介康军仓路途较近,四十万民夫尚可保障大军的支用消耗。
如果是出国作战,十万大军至少需要三十至四十万民夫转运物资,每十万人每增加一千里地,民夫驴马的数量就要增加十万,才能保证军队支用,否则粮草耽搁在路上的时间,就足以被民夫吃光。
不过还有一个特殊现象经过数月作战消耗,百里燕隐有察觉,那就是隐户,按说咸国的兵员应该已经见底,但是权贵与地方豪强的兵员却怎么挤都有,所以咸国到底有多少隐匿不在户籍的人口根本不清楚,甚至广信也有。
不计各地权贵隐藏和瞒报的户口,咸国目前官方统计口径的名义人口勉强过六百万,咸西、丘南两郡失守,人口少了一百五十万至两百万,仅靠四百五十万人,半壁江山,保障三十多万军队,四十万民夫的开销,已经到了咸国国力所能承受的极限。
因此能像广信军这样数补充损失员额的军队并不多,北海郡客军算是一路。
所以隐户问题一定存在,而且还不轻,否则现在的后勤和兵员的吃喝拉撒和消耗,将无法保障,哪怕是吃仓库,也早出了问题,拖不到现在。
大军于下午出发,抵达乌坪与姜闵、罗松亭、王九汇合,两万人马旋即离开乌坪驻地北上冠汤渠。
罗松亭骑马从后追上先锋营,找到百里燕边走边道
“魏先峰可曾听说内朝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