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一个郡守,一个是司典,高崇安又是从事司法工作,纵没有指纹唯一性与犯罪学的认知,但人与人之间指印、掌纹存在差异,只需令其自行左右验证比对,他会明白其中原理。
时下对指纹的认知,仅仅停留在画押、凭证专属性层面上,对唯一的识别性认识并不深刻。但他二人都是咸王的人,百里燕提议辨认十指纹路确定唯一性,他们没有反对的道理。
倒是栾冲,他开始确实同意辨认指印一说,且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
他自以为铜筹上的指纹肉眼不可见,于是坐等着百里燕难堪,却哪里知道百里燕两世为人,前世就是外科医生,这种雕虫小技岂能难倒他。
见百里燕让铜筹指纹显形,并用透明胶片拓下了指纹,经初步对比,除马青一人外,未发现安泰侯府其他人指纹。得知这个消息,栾冲当即翻脸不认账,以指纹混乱为由,拒不承认结果。
待兰渊公主、轩亭侯二人赶到,现场的气氛立时紧张起来。
“魏将军,这都深更半夜了,查出栽赃侯府的凶手了吗。”兰渊公主不快说道,心里对这个准女婿多少有所埋怨。
“禀公主,经勘定,卫大人、高大人还有末将,一致认为除管事马青外,侯府上下皆可排除杀害余符之嫌疑。”
兰渊公主先是一喜,后是一诧,什么叫除了马青之外,其他人都可排除杀害余符嫌疑,这不是等于白说吗。马青有嫌疑不还是侯府有嫌疑,这算什么道理。
“魏将军是怀疑管事马青杀害了余符,藏于冰窖之内,未免太可笑了吧。”兰渊公主怒道。
“哦,不,公主请息怒。据在下判断,马青定是发现了尸体后,摸过红灯苑的统筹,故而留下了指印,只要确定此事,马管事的嫌疑便可排除。”
不等百里燕说完,栾冲冷冷说道
“哼,拓下的指印乱七八糟,你魏将军都说铜筹之上有马青指印,现在却说他可排除嫌疑,你怎知道乱七八糟指印当中,便无轩亭侯府其他人之指印,分明是你在偏袒轩亭侯府,包庇人犯!”
听了这话,兰渊公主不乐意了
“栾大人何出此言,难不成魏将军所言不足为信!”
“本将不敢,但岳父大人之死,轩亭馆难脱干系,凶手余符更是死于侯府之中,现在仅凭指印便断定余符之死侯府无关,未免言之过早了吧。”
“栾将军!”百里燕沉声道“魏某此前早已说过,天下之人除孪生之外,指印无可雷同,卫大人、高大人也都认可。倘若栾大人能找出一例两者指印相同者,魏某甘愿赔罪,栾大人以为如何。”
“哼,魏大人与轩亭侯府的关系难道还要本将说吗,你分明是徇私枉法替其开脱!”
栾冲言外之意,百里燕自己牵扯其中,还是轩亭侯的准女婿,哪有自己侦办自己的道理。
话说到这个份上,百里燕自然不会理会栾冲。当下时间吃紧,不能与栾冲在这里耗着,现在既然排除了轩亭侯府的嫌疑,必须利用职权便利,强行推动案件的进一步发展。
“卫大人、高大人,红灯苑的情况差的如何了?”
“截止到两个时辰前,十日之内去过红灯苑的客人至少有五六百之多,都是陔陵城内的达官贵人,要一一对质,倒也容易。能去红灯苑的非富即贵,寻常人没有银钱,是去不得的。”卫诩详细说道,大致也佐证了百里燕猜测。
红灯苑是陔陵天字号第一家妓院,背后的靠山正是郭蟠和鼎炀侯,也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善女子,干了多少龌龊勾当。但凡能进出红灯苑的嫖客,绝大多数都是该陵城内的头面人物。
由于妓院实在太大,房间又多,因此嫖妓需要使用一种特制的铜筹,铜筹正面用朱漆写着品级与房间号,背面则用黑漆标识该铜筹每月接客的数量与时间,以及女子例假的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