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狄人买走中原大量的丝绸,中原短时内必然丝绸稀缺,绸商们手中的丝绸仍然可以通过中原市场出手,而且将比以前卖的更好,根本没有实质的亏损,相反可能赚得更多。又何必非要挤在一起去赚金雪狄人的金银。”
“他国商贾能与蛮人交易,为何偏偏我咸国商人不可与之交易,简直荒谬。大王,绸商交易甚巨,此事还应从长计议。”
“那庆忝君是另有良策献给寡人,能让梁国接受我国留足舍缺之法?”咸王问,语气平平,似乎没有任何怒意。
“臣以为留足舍缺与蛮人交易并无瓜葛,不应混为一谈。既是竞价,自然是谁价低谁获利,岂有让步的道理。”
话音未落,咸王陡然一掌拍在案上勃然大怒而起
“那寡人问你,如何能令梁国接受寡人的留足舍缺!你知不知道,为了留足舍却,为避免咸国的损失,永兴侯只得被迫出让炼钢术与万石船,难道永兴侯的损失还不及一撮绸商的利益吗!”
咸王怫然怒斥,继而质问道
“而今绸商分文未损,寡人却要白白拿出两样条件拱手让人,你让寡人找谁去补此损失,区区几十万金银能买炼钢术与万石船吗!”
咸王盛怒之下,众人吃惊默然,庆忝君愣怔半晌,回神之际头皮发麻胸口发怵,忙请罪道
“臣,臣未能体察大王难处贸然冲撞了大王,臣该死……”
“够了!太子。”
“儿臣在,父王有何吩咐。”
“带话给绸商们,上等丝绸份额只一半,寡人同意尔等与官营织造丝绸一统竞价均摊本钱,但售额就那么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儿臣明白了。”
“现在都散了吧。”
“臣等遵命……”
众人异口同声,随即各自散去。
待走出广渊殿,高勋追上百里燕问道
“永兴侯,出让炼钢术与万石船建造法,不会节外生枝吧。”
“放心吧,梁国绝占不到便宜。”
“但大王未必真心赞同此事,而且赵帅与卢大人都不赞同啊。”
“即便如此,眼下也只能权且如此,若不能令梁国接受留足舍缺,所需耗费的时间与实力,绝非是用金钱所能衡量,出让炼钢术与万石船,还是值得的。”
留足舍缺的成功推行,关乎钱的本位制度。无法统一最高钱币的标准,最终将影响使用范围更广的铜钱汇率的剧烈波动,每年造成的损失根本不止几十万银子那么简单。
咸国金银通宝的币值高,购买力强,与金银的波动关联性最大,金银价值如大幅波动,将直接打击咸国的金银通宝,由此每年产生的损失数以千万新币计算,远非几十万金银能够补偿。
庆忝君固执扞卫丝绸的利益,一是为其自己的织造坊,二是为黄金。
黄金与白银的比值是一比十,或者说黄金的保值能力高于白银,且黄金的转移也更为方便,黄金的密度是白银的两倍,同等重量下提体积是白银的二分之一,但价值确实白银的十倍,因此相当于等价黄金只需白银体积二十分之一,转移和储存更为隐秘
而黄金比白银更为稀少,因此黄金价贵。丝绸买卖虽以黄金定价,白银却同样可以正常交易,而铜钱和金银通宝都不能。但白银的总量毕竟远多余黄金,因此白银交易丝绸更为频繁,绸商手中的白银更多,而黄金更少。
尽管都是贵金属,但却关系一个心态问题,既囤钱心理。
但凡是守财奴,都有聚集高附加值货币和商品的通病,因黄金比白银更为稀缺,权贵也更倾向于收储黄金。由此上流阶层的赚钱习惯是用铜钱换成白银,再用白银换成黄金,庆忝君看重的正是数量可观的黄金。
在常人看来根本无法理解守财奴的思维逻辑,但在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