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要知道分寸,别总是得理不饶人,这样不好。”
“王兄放心,兰渊一定听话。”
这时轩亭侯乔廉哭的更厉害了,此时此刻的他哭不是因为咸王快要咽气,而是咸王这么一走,今后再也没人给他主持公道。所以他觉得命苦啊,可是又不甘心跟着咸王一起去,听到咸王如此云云心里于是更苦了。
又与兰渊乔廉各说了两句,咸王召诺一言驾前听宣,之后只留下了太尉张佑司马卢皋卤侯三人,其余人等连同史官与太子在内,所有人皆退往外殿等候。
约莫过去两刻,太尉张佑先行出寝室,张佑随即奉命宣焦木华入寝室面君。此刻寝室内只有卤侯卢皋与焦木华三人,此举可见咸王最信得过的仍然是盐枭。
“寡人于两月前给了卤侯两份密诏,此两份密诏各有一份备档,一份秘密存于轩云城武备营大都督蒋杰处,一份存于另一人处。
你等三人记住,太子这么多年虽然懦弱,实则暗藏深沉心机,其若非明君,必是一代昏君。太子登基后,永兴侯若无忤逆谋国大罪,太子若不念恩加害之,即刻启用寡人第一道密旨。如第一道密旨引发不测,则启用第二道密旨,平息祸端。
记住,即便永兴侯大罪弥天,且不可杀之,不可诛连其家眷,你等可都明白。”
“臣等谨记在心。”
三人异口同声,下刻卢皋小声忙问
“大王,那蒋杰可是永兴侯自小带大的心腹啊。”
“寡人知道,蒋杰是永兴侯一手带大的不错,但也是寡人一早安插的眼线,他是蒋浩的侄子,万分可靠。”
咸王此言一出,卢皋焦木华卤侯三人皆惊,恐怕百里燕做梦也想不到,追随了自己二十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竟会是咸王安插身边的眼线。
从一开始,百里燕一言一行所作所为无不在咸王掌控之下,而且是他一手将最精锐的权利,拱手让给了咸王。
最后详细交代完三人,咸王陆续召见了太子与真宏璨四子,与太子说了足有两刻,而后依次叮嘱了真宏璨三子,姜真耗时半刻,姜宏耗时半刻,姜璨只用了五分钟。
咸王用最后宝贵的时刻泰然处置了所有关乎国家根本的政治活动,让等候在外殿的百里燕感到不安。
他忽然发现咸王今日今时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平庸君主的状态,当然,当下哪怕是一个平庸君主也是稀有的,相对的暴君昏君十之都是如此,平庸的君主至少在能臣辅佐下国家是平稳的。但咸王临终前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平庸君主的状态。
未时六刻前后,咸王召见完内阁外朝与勋戚,最后召见了贞妃,百里燕示意医官署给咸王加挂瓶红景天,再挂一瓶冰绒花,不惜代价挽留咸王的生命,多留一点时间给他与家人做最后的道别。
申时,寝室传来咸王旨意,要四子宗室子女尽速进宫,百里燕感觉最后时刻即将来临,随即出宫去接璇儿母子进宫。
离开轩云前有鉴于可能是最后一面,百里燕停运了永兴通往陔陵方向的火车,清空了铁路,加开一班专列护送姜璨妻儿赶赴陔陵,未时前应该就能赶到陔陵。
此时永兴侯府充满了焦虑,咸王病危的消息让府上下惶惶不安,倒不是说得到了什么机密,但毕竟是国君驾崩,新君登基的大事,没人知道新君登基后会是何等局面。
“宫中现在情势如何,大王的病还有治吗?”
姜蓉焦急问道,乔郡主也说
“传闻舅舅已经苏醒,是真的吗?”
百里燕无奈摇了摇头说
“大王是醒了,但恐怕也就在这一两天了。我已让医官署用了最好的药,能拖一天是一天把。”
话音刚落,乔郡主潸然泪下,百里燕抚着她雪白的脸颊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