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想什么呢?”
非即墨突然出声打断了已经走神许久的花泷七,连自己叫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没没什么,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花泷七随意应和了非即墨一句,丝毫没注意到男人担忧的目光,起身快步溜出了晚宴
女人站在高处吸了口微凉的晚风,看着空荡平坦的殿外伤感一下一下撞击着心头,举目望去远处烛火点点连成一片,身后映出的橙光洒在石栏上,为冰冷的黑夜徒添一丝暖意
“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花将军”
厉清河从一片暖意中走来,清冷至极的模样在烛火的映衬下也露出丝丝温柔
“大概是因为冤家路窄吧”
男人见花泷七心情不好,淡漠的语气都带了冰渣,一双眼更是看也不爱看自己,单手撑在栏杆上翻身就要越下去
这下头漆黑一片,高的很,厉清河心底一紧下意识倾身向前一把握住了花泷七的胳膊,谁知女人只是翻身过去坐在了栏杆上,将脚荡了下去,还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
见她一把收回了手臂,厉清河懊恼的收回了手
两人一内一外,一高一矮,静静的吹着风,不远处走来的黄扶风看见二人的背影,收了备好的斗篷,没有光亮的映照看不清男人神色,只见他转了身回殿里去了
“花将军有心事”
厉清河垂下眸子,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叫嚣的沉默与压抑
话出口男人就后悔了,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这般关心她又能怎样,又能改变什么
“楚江王这话问的多余,我有没有心事与你何干”
女人抬了抬头,眼睛顺也不顺盯着远方众人小小的身影,冷声道
“是花将军杀了我妹妹,怎的如今满腔怨恨的反倒是你?”
“因为我不讲理”
这话怼的厉清河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狡辩的鬼族很少见这般勇于认清自己的人了
“你不是不讲理,你是恨,恨千灯,你恨她害死太馗,恨我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离开你”
厉清河恍惚间抬起手轻轻的放在女人乌黑的发间,却人被无情拍开
女人眼神冰冷至极,缓慢的放下微微颤抖的手
“楚江王今日怎的回忆起往昔了,陈年旧事何必再提,前些日子你还想一掌拍死我,怎么忽然就演起了受伤的模样?”
男人失落的退了一步,无话可说
他也恨,唯一的妹妹丧命在花泷七手里
偏偏是花泷七
虽然归根究底终究是千灯的错
是她贪心权利,气不过太馗选了花泷七,便私唤凶兽,领兵造反
可这事始终是横在他心头的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于谁都是
厉清河好像有话要说,却又好像没有,沉默半晌只道了一句
“天冷,花将军回去吧”
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在叫她小七的权利了
花泷七猛地向后倾倒,翻了个跟头轻巧的落地,走的干脆利落,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男人一眼
厉清河看着女人的背影无意识的摸了摸腰间一直佩挂的香囊
针脚细密的香囊里静静的躺着一缕乌黑的秀发
花泷七在厉清河看不见的地方放慢了步伐,忽然觉得肩膀一暖,一件玄黑绣金云披风就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
非即墨扳回女人的肩,轻缓温柔的系上系带,又将人仔细拦在怀里,轻声道
“冷了吧?”
女人浅浅一笑,冰凉的指尖破天荒的握住了男人的大手,十指交握,抬头走进了男人的双眸
“陪我走一走吧”
——
男人一袭白衣副手而立,单薄的身影站在极高处,凉风勾起裙角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