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独屋,一看便是隐居高人。
随着竹筏越来越接近那小屋,关关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气息越来越充盈。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气息,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那股气息在她身周绕来绕去,就像睡了一个美美的觉,醒来之后那般精力充沛。
说起睡觉……她的确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竹筏到了对岸后,司马粼便领着她进屋,也不打招呼。
这小屋中物事十分简单,几乎可以说是空空荡荡,但关关进了此间,却感觉说不出来的充实。
“来了。”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白发的老者从烟波浩渺处走来,关关惊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老的人。
凡人所能想见的极寿,不过一百之数。虽是乱世,百岁高寿的老人,关关也是见过的。
他们大致是如何苍老,也是她可以想象的。
而眼前这个老人,老得几乎像一具骷髅,仿佛只有一身骨头与干皱的皮。
“坐。”老人说,声音倒与一般老人无异。
“见过师父。”司马粼恭敬地道。
关关也连忙拱手作礼。
“好,这女娃是——”
当看到关关,老人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凹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的瞳仁注视了她好久。
半晌,他才把刚才那句问话补完。
“——是谁?”
“是沧浪盟想要的人。”司马粼道。
“什么?”关关从座中惊起,“你意欲何为?”
“孩子,坐下,”那老者道,“我看看。”
一双老眼打量着她,若有所指地道“思玄教圣女……是么?”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问他自己。
“关关,我与沧浪盟有约,若我能娶得思玄教圣女,为他们除了一个对手,他们便能为我在哈迟狼族之间周旋。”司马粼解释道。
这……倒是能说通。
可昨晚的……
“那几个蛇女……?”
“对,并非全是忠于炎齐。有两个是沧浪盟的奸细。”
许是怕师父听了去,他又凑近她耳边“所以,演戏要演得真一点,原谅我不能事先告诉你。”
关关脸一红。
不过……
“所以呢?”她不解,这和今日来见他的师父,有何关系?
“你呀……”司马粼摇了摇头。
那“老神仙”倒是心照不宣地笑了。他朝关关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前来。
关关坐到他身边,只觉得之前感觉到的那股充盈之气更盛。
难道真的是神仙?
关关向来讨老人家喜欢,这老人现在也是眼含慈爱地看着她,将双手有点颤颤巍巍地举起,结了一个印迦。
忽地,关关只觉得手臂内侧一阵刺痛,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样,脑中几个快得看不清楚的片段闪过——好像是昨夜的乾欢殿。
是错觉吗?那老者竟欣慰地一笑。
更神奇的是,关关原先披散的头发,这时竟自己往上飞起来,自动挽了一个发髻……
“嗯,”司马粼点头道,“确实有点儿新妇的感觉了。多谢师父。”
“这障眼法,定能蒙过沧浪盟的眼睛。从现在一直到花灯节,障眼法都不会消失,可保万无一失。”那老人说道。
隔着袖子,关关以极微小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内侧,却惊觉——
她的守宫砂没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放心,只是障眼法。我这徒儿旁门左道的主意最多,这次,便劳烦姑娘与他一起守护大召安宁。”
守护大召安宁?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