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端着枪快步跑过去,围着卡车查看了一圈,突然用刺刀挑起后帆布蒙,跳上去看了看,又跳下来。然后,他又跑向路旁的那两堆火,低头查看了一下。
火还没熄灭,锅子里的汤还是热的,还没结冰。这个兵立刻得出了判断,回身做着警告的手势。
这一切,都被趴在十几米外的徐向德看在眼里。他慢慢把两颗手榴弹拧开盖子,放在面前。然后扯下手套,抓起其中一颗,食指伸进拉环中。
那个侦察兵在公路中央搜寻着脚印,现除了杂乱的狼爪印,只有两个人在这里活动过。他的目光顺着一溜脚印移动着,望向右边的山坡上。但是雪太大了,看不远,脚印被雪幕遮挡了。
然后,他的目光又顺着另一留脚印移动着,向公路的另一侧望去。
在公路右侧的山坡上,武炎彬卧在雪坑里,眯着一只眼睛,在瞄准镜的十字标里注视着这个侦察兵的一举一动。这么近的距离,又没有风,什么“量”都不需要考虑,直接瞄准就可以了。白茫茫的大雪又便于隐蔽……没有比这更好的狙击环境了。
但是此刻,他心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默念着:
……徐老哥啊……怎么还不扔手榴弹啊……他就要现你了……
公路另一侧的徐向德,此刻也紧张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如果要求得伏击的最佳效果,那第一颗手榴弹一定要扔向后面的九个人。可是武炎彬必须和自己配合得相当默契,在第二秒钟就开枪放倒前面的这个人才行,要不然的话,自己刚扔出手榴弹,那个侦察兵就要冲自己开枪。
现在徐向德已经完全不相信这些穿清军制服的,就是清兵了。
……是的,这些人都是训练精良的日军侦察兵,不是战斗力差的清兵……而且这班侦察兵,就是日本满洲派遣军派来追杀自己二人的……他们还穿着清军制服,明显就是想嫁祸给清军的残兵……
这样想着,徐向德一边在心中祈祷武炎彬的默契配合,一边拉开了手榴弹的拉环。
一股青烟窜了出来。
……
在右边的山坡上,武炎彬从瞄准镜里一下就看到了徐向德位置上的那一小股青烟。他心脏狂跳着,稳稳地把那个日军侦察兵锁在十字光标中间。
徐向德很有经验,没有立刻就扔,而是等了三四秒钟。但是在对面的武炎彬看来,这三四秒钟就像三四小时那么长。
手榴弹飞舞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准确地飞到后面九个日本兵的头顶,在落地之前爆炸了。
一声巨响,像雪崩一样。
几乎就在同时,武炎彬扣动扳机,最前头那个侦察兵也应声倒地。
武炎彬一边不停默念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一边熟练地退弹推弹,甩过枪口,瞄着后面刚刚爆炸过的地方。
爆炸场地还是一团雪雾弥漫,还看不清东西,武炎彬做了个深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徐向德时间掐得很准,手榴弹不是落地爆炸,而是在几个人的头顶半空中爆炸,杀伤力惊人。第一颗就掀掉了四个人的脑壳。另外五个人被震得趴在地上。随后,几声日语凄厉的大喊起来。
雪雾散去,五个日本兵抓起枪一跃而起,分别找地方隐蔽。一个日本兵刚在一棵树下靠定,山上又是一声枪响,这个日本兵栽倒在地。另四个日本兵现了开火的方向,都卧倒在雪地里,瞄着山坡上。其中一个兵扯过轻机枪,趴在地上瞄着山坡。
武炎彬死死趴在雪窝里,不太敢开枪了。对方都是挑选来的杀手,枪法肯定差不了。特别是还有一挺轻机枪。
这时候,又是飞来一颗手榴弹,仍然是凌空爆炸,当场就把趴在地上的日本兵炸死了两个。这时候,从徐向德藏身的地方出一声断喝:
“冲!”
一条大狼狗闪电般地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