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曾动。送还原物便罢,这价钱也不要了。”
兵船上人见说得好,又知道酱不曾吃他的,说道“只要还了原物,这原银也送还。”
水手回来复杨知县,拿这罐酱送过去。兵船上还了原银,两边都不动刀兵。
李氏把手在水盆里连画几画,那兵船便轻轻撑了去,把这偷酱的贼送去县里问罪。
杨知县说道“亏杀奶奶,救得这场祸!”
李氏说道“今后只依着我,管你没事。”次日,风也不发了。
正是金波不动鱼龙寂,玉树无声鸟雀栖。
众人吃了早饭,便把船放过江。一路上要行便行,要止便止,渐渐近安庄地方。本县吏书门皂人役接着,都来参拜。
原来安庄县只有一知一典,有个徐典史,也来迎接相见了,先回县里去。到得本次,人夫接着,把行李扛抬起来,把乘四人轿抬了奶奶,又有二乘小轿,几匹马,与从人使女,各乘骑了,先送到县里去。
杨知县随后起身,路上打着些蛮中鼓乐,远近人听得新知县到任,都来观看。
杨知县到得县里,径进后堂衙里,安稳了奶奶家小,才出到后堂,与典史拜见。礼毕,就吃公堂酒席。
饮酒之间,杨知县与徐典史说“我初到这里,不知土俗民情,烦乞指教。”
徐典史回话道“不才还要长官扶持,怎敢当此!”因说道“这里地方与马龙连接,马龙有个薛宣尉司,他是唐朝薛仁贵之后,其富敌国。僚蛮仡佬,只服薛尉司约束。本县虽与宣尉司表里,衙门常规,长官行香后,先去看望他,他才答礼,彼此酒礼往来,烦望长官在意。”
杨知县说道“我都知得这些的。”又问道“这里与马龙多远?”徐典史回话道“离本县四十余里。”又说些县里事务。
饮酒已毕,彼此都散入衙去。杨知县对奶奶说这宣尉司的缘故。
李氏说“薛宣尉年纪小,极是作聪的。若是小心与他相好,钱财也得了他的。我们回去,还在他手里。不可托大,说他是土官,不可怠慢他。”又说道“这三日内,有一个穿红的妖人无礼,来见你时,切不可被他哄起身来,不要采他。”
杨知县都记在心里了。
等待三日,城隍庙行香到任,就坐堂,所属都来参见。发放已毕,只见阶下有个穿红布员领戴顶方头巾的土人,走到杨知县面前,也不下跪,口里说道“请起来,老人作揖。”
知县相公问道“你是那县的老人?与我这衙门有相干也无相干?”
老人也不回报甚么,口里又说道“请起来,老人作揖。”
知县相公虽不采他,被他三番两次在面前如此侮弄,又见两边看的人多了,亵威损重,又恐人耻笑,只记得奶奶说不要立起身来,那时气发了,那里顾得甚么?就叫皂隶“拿这老人下去,与我着实打!”
只见跑过两个皂隶来,要拿下去打时,那老人硬着腰,两个人那里拿得倒?口里又说道“打不得!”
知县相公定要打。众皂隶们一齐上,把这老人拿下,打了十板。众吏典都来讨饶,杨公叱道“赶出去!”这老人一头走,一头说道“不要慌!”
知县相公坐堂是个好日子,一心止望发头顺利,撞出这个歹人来,恼这一场,只得勉强发落些事,投文画卯了,闷闷的就散了堂,退入衙里来。
李奶奶接着,说道“我分付老爹不要采这个穿红的人,你又与他计较!”
杨公说道“依奶奶言语,并不曾起身,端端的坐着,只打得他十板。”
奶奶又说道“他正是来斗法的人!你若起身时,他便夜来变妖作怪,百般惊吓你。你却怕死讨饶,这县官只当是他做了。那门皂吏书,都是他一路,那里有你我做主?如今被打了,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