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尹晚堂,一同去禀。”
当下四人饮酒半醉,恰好大尹升厅。张员外买张纸,教老儿写了首状,四人一齐进府出首。滕大尹看了王保状词,却是说马观察、王殿直做贼,偷了张富家财,心中想道“他两个积年捕贼,那有此事?”便问王保道“你莫非挟仇陷害么?有什么证据?”
王保老儿道“小的在郑州经纪,见两个人把许多金珠在彼兑换。他说家里还藏得有,要换时再取来。小的认得他是本府差来缉事的,他如何有许多宝物?心下疑惑。今见张富失单,所开宝物相像,小的情愿跟同张富到彼搜寻。如若没有,甘当认罪。”
滕大尹似信不信,便差李观察李顺,领着眼明手快的公人,一同王保、张富前去。
此时马观察马翰与王七殿直王遵,但在各县挨缉两宗盗案未归。、
众人先到王殿直家,发声喊,径奔入来。
王七殿直的老婆,抱着三岁的孩子,正在窗前吃枣糕,引着耍子。见众人罗唣,吃了一惊,正不知什么缘故。恐怕吓坏了孩子,把袖子掩了耳朵,把着进房。
众人随着脚跟儿走,围住婆娘问道“张员外家赃物,藏在那里?”婆娘只光着眼,不知那里说起。众人见婆娘不言不语,一齐掀箱倾笼,搜寻了一回。
虽有几件银钗饰和些衣服,并没赃证。
李观察却待埋怨王保,只见王保低着头,向床底下钻去,在贴壁床脚下解下一个包儿,笑嘻嘻的捧将出来。
众人打开看时,却是八宝嵌花金杯一对,金镶玳瑁杯十只,北珠念珠一串。张员外认得是土库中东西,还痛起来,放声大哭。连婆娘也不知这物事那里来的,慌做一堆,开了口合不得,垂了手抬不起。
众人不由分说,将一条索子,扣了婆娘的颈。婆娘哭哭啼啼,将孩子寄在邻家,只得随着众人走路。众人再到马观察家,混乱了一常又是王保点点搠搠,在屋檐瓦棂内搜出珍珠一包,嵌宝金钏等物,张员外也都认得。
两家妻小都带到府前,滕大尹兀自坐在厅上,专等回话。
见众人蜂拥进来,阶下列着许多赃物,说是床脚上、瓦棂内搜出,见有张富识认是真。
滕大尹大惊道“常闻得捉贼的就做贼,不想王遵、马翰真个做下这般勾当!”喝教将两家妻小监候,立限速拿正贼,所获赃物暂寄库。首人在外听候,待赃物明白,照额领赏。
张富磕头禀道“小人是有碗饭吃的人家,钱大王府中玉带跟由,小人委实不知。今小的家中被盗赃物,既有的据,小人认了晦气,情愿将来赔偿钱府。望相公方便,释放小人和那两个主管,万代陰德。”
滕大尹情知张富冤枉,许他召保在外。王保跟张员外到家,要了他五百贯赏钱去了。原来王保就是王秀,浑名“病猫儿”,他走得楼阁没赛。宋四公定下计策,故意将禁魂张员外家土库中赃物,预教王秀潜地埋藏两家床头屋檐等处,却教他改名王保,出首起赃,官府那里知道!
却说王遵、马翰正在各府缉获公事,闻得妻小吃了官司,急忙回来见滕大尹。滕大尹不由分说,用起刑法,打得希烂,要他招承张富赃物,二人那肯招认?大尹教监中放出两家的老婆来,都面面相觑,没处分辩,连大尹也委决不下,都发监候。
次日又拘张富到官,劝他且将己财赔了钱大王府中失物,“待从容退赃还你。”
张富被官府逼勒不过,只得承认了。归家想想,又恼又闷,又不舍得家财,在土库中自缢而死。
可惜有名的禁魂张员外,只为“悭吝”二字,惹出大祸,连性命都丧了。
那王七殿直王遵、马观察马翰,后来俱死于狱中。这一班贼盗,公然在东京做歹事,饮美酒,宿名娼,没人奈何得他。那时节东京扰乱,家家户户,不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