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来。此时众人已睡,你作速开门,随我回去。”
林之洋道“楼窗上锁,不能开放;若惊醒他们,加意防备,更难脱身。据俺主意妹夫且去,明日俺同小国王商量计策。你只看楼上挂有红灯,即来相救。速速去罢!”唐敖答应。只听嗖的一声去了。
次日世子闻知,前来探望。
林之洋告知详细。世子不觉感激涕零道“恰好明日乃儿臣诞辰,阿母可吩咐宫娥备宴与儿臣庆寿,将宴送至儿臣那边,自有道理。”
林之洋点头,即命宫人预备送去。天将掌灯,世子命宫人邀楼上众宫娥前去吃酒。众人闻世子赏宴,个个欢喜,都要争去;林之洋随命众人去了。
世子见宫娥到,忙到楼上,开了楼窗,挂起红灯。忽从房上撺进一人。世子知是唐敖,连忙倒身下拜。
唐敖忙搀起道“这位莫非就是世子么?”
林之洋连连点头。
唐敖道“事不宜迟,我们走罢。”
于是把林之洋驮在背上,怀中抱了世子,将身一纵,跳在墙上;一连越过几层高墙,才撺到宫外。放下世子,林之洋也从肩上跳下。幸有微月上升,尚不甚黑,三人一齐趱行,越过城池,来至船上,见了多九公,随即开船。世子换了女装,拜林之洋为父,吕氏为母;见了婉如、兰音,十分相契。多九公问起名姓,才知世子姓阴,名若花。
唐敖听见“花”字,猛然想起当日梦中之事情了……
唐敖闻世子名叫若花,不觉忖道“梦神所说十二名花,我到海外,处处留神,到今一无所见。惟所遇女子,莫不以花木为名。即如妩儿又名蕙儿,红红又名红薇,亭亭又名紫萱;其余如廉锦枫、骆红蕖、魏紫樱、尹红萸、枝兰音、徐丽蓉、薛蘅香、姚芷馨之类,并无一人缺了花木。我正忖度莫决。今日忽然现出‘若花’二字,莫非从此渐入佳境?倒要留意了。”
次日林之洋同唐、多二人偶然说起“那日同国王成亲,亏俺给他一概弗得知,任他花容月貌,俺只认作害命钢刀,若不捺了火性,那得有命回来。”唐敖道“据这光景,舅兄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了。”林之洋道“俺本以酒为命。自从在他楼上,恐酒误事,酒到跟前,如见毒药一般,随你甚等美酒,俺也不吃。就只进宫那日,俺要借着装醉,吃了两杯,除此并无一滴入口。若比古人,不知又叫什么?”多九公道“当日禹疏仪狄,绝旨酒,今林兄把酒视如毒药,如此说来,尊驾又学大禹行为了。”
林之洋道“他们国中以金钱为贵。俺进宫第二日,国王命宫人赐俺珠宝,并命收掌金钱宫人每月送俺金钱一担,随俺用度。俺看那钱就如粪土一般,并不被他打动。若比古人,不知又叫什么?”唐敖道“当日王衍一生从不言钱,他的妻子故意将钱放在房中,挡住走路,意欲逼他说出一个钱字。谁知王衍看见,因堵住走路,教他妻子把‘阿堵物’拿开,毕竟总不言钱。无非嫌他铜臭,所以绝口不谈。那知今人一经讲起银钱,心花都开,不但不嫌他臭,莫不以它为命;并且历来以命结交他的,也就不少。你只看那钱字身傍两个‘戈’字,若妄想亲近,自然要动干戈,闹出人命事来。今舅兄把他视如粪土,又是王衍一流人物了。”
林之洋道“俺在楼上被他穿耳、毒打、倒吊,这些魔难,不过一时,都能耐得。最教俺难熬的,好好两只大脚,缠的骨断筋折,只剩枯骨包着簿皮,日夜行走,十指连心,疼的要死。这般凌辱,俺能忍受逃得回来,只怕古人中要找这样忍耐的也就少了。”多九公道“当日苏武出使匈奴,吃尽千辛万苦,数年之久,方能逃回,也算受尽苦楚了。”林之洋道“俺讲的并非这个要请问受人百般凌辱,能够忍耐的,不知古人中可有一个?”唐敖道“若讲能够忍耐的,莫若本朝去世不久的娄师德了他告诉兄弟,教他唾面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