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牙牌更是奢侈的用了镶金包裹,刻字“裴纶”。
视线从一方梨花木桌案上的萝卜条,瞟到了顾野身上。
裴纶看到顾野,有些憨厚的脸上立刻挤出一份笑意。
“臭小子,来老子这还戴什么破面具,给老子摘了,快摘了。
吃过了没,来尝个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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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寺远近闻名的素斋,大清早我差那群巡守的小子给我跑了个腿,去大和尚的伙房里早斋现盛的。一路小跑送过来,还透着热乎气呢。
说起来,你小子运气美啊。
没有想到居然得了这么大一桩好事,今儿来衙门,多半有人嘴里透风,给你暗示了吧。”
嚼碎了嘴里的萝卜条,老醋混杂着津水的滋味,让裴纶感觉还能再吃亿碗。
笑眯眯的看着顾野,裴纶手底下最器重的就是这小子了。
“裴爷上达天听,消息灵敏。
顾野这事刚刚落下来,您就有了风声。
我今儿来是感谢裴爷这些年的栽培之恩,衙门里不少弟兄都在向我贺喜,但具体是什么喜事,他们没有明说。
我猜裴爷您多半是松了口风,想要给我个惊喜。”
摘下脸上的面具,顾野微微笑了笑。
屋子里这位裴纶,裴千户,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自己能在应天府安顿下来,多是仰仗这位大人补贴扶持。
不说北镇抚司里的照料,光是应天府那座安身的独户小院,就是裴纶家空出来的祖业。早些年被他腾出来,用极低的价钱租给顾野暂住。
若无裴纶帮忙,应天府这地皮物价
想要租个住所,顾野每个月的俸禄全部搭进去,还得典当几身衣袍。
昨夜刀斩画皮一战,让顾野脸色多少泛着一丝病态的白。
瞧见面具下的少年,裴纶手里的鸡鸣寺素斋顿时就不香了。
他蹙眉站起,看着顾野开口问道。
“什么情况,脸色差成这样,你又做那个梦了?
老子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放在心上,梦那种东西都是假的。
昨晚或许是吃得少了,老子睡个觉。
大半夜还梦到自己跑到了古长安去抓一波狼卫,他娘的,居然还是个死囚,十二个时辰给老子忙活的。
倒是那水盆羊肉的滋味不赖,一股脑下肚,再来两个火晶柿子。
哎呦,美的我今早吃了三大碗你嫂子煮的汤饼。
阿野啊,人得活在当下,梦什么的就别惦记了。”
试图开导顾野一番。
裴纶站起身后,从腰间挂坠的佩饰里拿起一个镂空铜雕火石袋。
抄起桌案旁的细长铜铸烟斗,添了一指烟草,他将铜镂火石往烟斗口一放。
回身坐下,美滋滋的用嘴嘬了两口。
火石飞溅出几颗火星子,等到铜烟斗上逐渐泛起青烟,裴纶反手一扣,将这颗镂空铜火石反扣在桌子上,开口说道。
“成了,不说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今儿你大喜,下了值我让你嫂子在家里备了饭食,陪我去东街头买两只老德号的烤鸭子。
那家得排老久了,不过刚烤出来的脆皮鸭子,用油纸一包,回家片皮卷根大葱,鸭架子炖汤,再取一尾秦淮河里现捕捞的鲜鱼,啧啧啧,美得呦。
晚上喊上你家小媳妇,陪老哥喝几杯。
你这臭小子平日里舍不得花钱,家里那丫头,胭脂水粉也不见得能买两个,苦了人家。
虽说棠棠那丫头自小跟着你身旁,人家不说,你也不多个心眼。
一点都不像老子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