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么?
笑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美人献酒,酒更醇。”
月理朵嘴角微微一笑。讣
她还是不太习惯。男人的这种夸赞之语,在她看来,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女人只有以色事人的本事,她觉得很悲哀,虽然她有充足的资本以色侍人。
以往阿保机就吃过亏,后来干脆不夸这方面了,专门说她睿智、聪明、果断,生怕惹怒她。不过邵圣这么说,月理朵却只能装作欣喜,不敢作色。
“陛下,酒饮多了伤身。”余庐睹姑挺着个大肚子,端来一碗乳粥,道:“这是妾亲手熬煮的。深秋露重,喝了暖暖身子。”
马、牛、羊乳、野菜与米,熬煮的乳粥,色白鲜香,闻着确实不错。
“有心了。”邵树德轻轻颔首,让她把乳粥放下。
月理朵看了小姑一眼。几年前,擅长装神弄鬼的奥姑可不会服侍人。唉,国破家亡之下,一个个都变了模样。
“好了,该谈正事了。”邵树德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都久居辽泽、渤海,可能告诉朕,到底有何物能让中原人爱不释手,不能或缺的?”讣
“山珍野货可也,譬如人参。”有人说道。
“人参确实不错。”邵树德赞道:“然泽潞亦有党参,恐卖不上价,不过不失为一项交换之物。”
说完,让崔棁记下。
“靺鞨人其俗好养猪。食其肉,衣其皮,冬以猪膏涂身,以御风寒。”有人说道。
邵树德又点了点头。
善养猪是通古斯族裔的重要特征——黑水五部是典型的野女真,“其畜宜猪,富者至数百口。”
你说他们穷吧,那是真的穷,穷得掉渣那种。但以猪膏涂满身来御寒这种奢侈行为,中原百姓却负担不起——猪膏是做蒸饼的重要原料,价值不菲。讣
“猪只能在本地贩卖,可惜了。”邵树德说道:“崔卿暂且记下。”
连牛羊长途跋涉都要严重掉膘,猪从东北赶到中原来卖,猪膏还剩几分?
“率宾之马很有名,昔年屡有渤海商徒,浮海南下至青州贩卖。”
邵树德端起乳粥吃了起来,默默听着。
余庐睹姑笑吟吟地看着,眼角余光时不时看向月理朵。她以前很喜欢月理朵,觉得是哥哥的贤内助,但现在怎么看怎么碍眼,煞是讨厌。
“中国亦有很多马。”邵树德咽下一口粥,叹道:“不过可以给司农寺送一批,作为基因储备。”
圣人这话就让一众酋豪们听不懂了,他们没读过王雍的《血脉论》,不知道基因资源的珍贵。讣
“渤海人善养狗,爱吃狗肉,冬日尤爱此物。”有人弱弱说道。
邵树德:“……”
虽然此时没有爱狗人士,但这话越说越离谱了。
他设想了一下,某个渤海商徒带着几百只狗到中原来卖,那画面太美。
“陛下,靺鞨曾进贡中原白兔皮、夜猫皮。”
“何为夜猫?”邵树德问道。
此人讷讷不知何言,可能他知道这种动物,但无法准确描述中原的叫法。讣
“陛下,便是狸猫。”月理朵说道:“其实,中原不爱衣裘。若能为之,则皮子买卖大有可为。”
“靺鞨人以桦树为角吹,作幼幼之声,呼鹿而射之。便是扶余府,鹿亦多不胜数。阿保……耶律亿得扶余府后,令刘仁恭每年进献鹿皮三千张,打制皮甲、鞋靴。”她继续说道。
“此物不错。”邵树德眼睛一亮。
古来做皮甲,主要是牛背皮,因为牛身上的这一块皮肤角质层厚实、坚硬,防护力强。但牛皮不常有,大部分皮甲其实是猪皮、羊皮多层叠加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