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媛的筷子一顿,“妾倒是未曾听说过,只是觉得笋干味美,十分难得。”
“倒也是!”萧扬欢浅浅一笑,将烫煮好的笋干放在碟中,“这样难得的美味,倒是应该谨慎小心对待才是!”
崔良媛抬起头来,那双魅惑的桃花眼直直看向萧扬欢,“妾自问对待公主向来坦白,公主不必试探,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
萧扬欢放下筷子,扬眉冷眸看向谷秋,冷声吩咐道,“下去!”
谷秋依言而行,很快小花厅中便只有对坐相视的二人。
“李良娣的碧落香中,添加了一味药,那味药十分难得,那药会令人昏睡绵绵,全无精神,还会上瘾!”
“本宫暗中令白妈妈追查,这两日只有你身边的宫人取用过那味药材。”
“你到底出身大姓,此类药材,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你就未必。”
“何况,你无子嗣,就无依傍,阿平是嫡长子,他只能由皇上皇后教养,你是万万不能的。本宫已经知事,只有阿芙,阿芙是庶女,年纪小,李良娣生性懦弱,而你是除她以外身份最高的太子嫔。”萧扬欢话语缓慢,夹杂着几分寒意。
崔良媛捏紧手指,站在桌前,目光坦诚的看向萧扬欢道,“妾并未吩咐人取用什么药!既然白妈妈能查到是谁取得药材,那就该能查到那人为何取用!”
萧扬欢以手敲击桌面,上好的酸枣木发出‘咚咚,’沉闷的响声,“你就那么笃定,本宫查不到什么?”
崔良媛毫不畏惧的点头,“公主殿下有句话说的很对,妾出身大姓,幼承庭训,母亲出身琅琊王氏,礼教规矩早就刻在骨子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妾知道。”
萧扬欢冷眼看她,背脊挺直,手置腹上,妥帖自然,浑然天成。确实是需要积年累月的教养,才能熏染出这样的女子。
花厅里,锅子里冒着雾气,里头的沸水滚动,扑腾扑腾发出的声音。
“本宫知道良媛为人中正,所以良媛才能这样安安稳稳的坐着用膳。”萧扬欢清冷的声音在花厅中响起,“但本宫告诉良媛,诸事理当小心应对!若如崔郡王妃,凡事都爱插上一手,就不要怪旁人折了她的臂膀,断了她的前程,祸及母家!”
崔良媛被这一番话吓的惊魂未定,萧扬欢竟然知道,她竟然有这样深的城府!
她自选在昭哀太子身边,不过是小小昭训,为保全自己,不参与内斗,这才得了太子青眼,成为承徽。饶是如此,她依旧谨言慎行,对上恭敬,待下温和,唯恐哪出做的不对,惹了太子妃谢氏的厌恶。
这样小心翼翼的活了这些年,直到太子夫妇接连薨逝,她以为自己终此一生便是如此。没想到竟然入了这位主儿的眼,不管出于如何目的,但好歹升了位,家人与她都得了实惠。
那日族姑母崔郡王妃突然找到她说想借她的丫头办点事情,让她最好不要过问。她虽有疑惑,但知道姑母为她好,便真的没有过问。
没想到,姑母竟然有这样的打算!
一顿饭吃的毫无滋味,萧扬欢心事满满,崔良媛被吓得吃不下。
饭后崔良媛便急急告退。
白妈妈在沉默中动了一杯牛乳进来,“奴婢瞧着公主吃的不多,用杏仁煮了牛乳去了膻气,公主喝一点,晚上好安眠!”
“崔良媛是否真的不知道?”萧扬欢端着牛乳看了半晌。
白妈妈叹了口气,“当年娘娘身怀有孕,她是与李良娣、孙良娣还有两位昭训一并选进来伺候太子的。您也知道李良娣鹌鹑似得,孙良娣生性嚣张且有刘庶人庇护,与太子妃相争。”
“只有她,安安静静的活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多时候宫里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位昭训。后来还是崔郡王妃寻了一趟娘娘,请她照拂崔氏。”
“崔氏本人,聪明知趣,知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