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使得,公主千金之躯,万一是匪徒有不轨之心,当如何?”郑嬷嬷道。
朱公公解释道,“并未准许他们进寺!”
萧扬欢看那僧人面上焦急之色不似作假,想了想便道,“此间是寺庙,人人都能来求得平安。既然是请大和尚治病,必然是重病垂危,家中贫苦。不曾遇见便罢,既然遇见,施以援手。就让重锦父亲留下瞧瞧,若是有帮得上,当不容辞,也是为父亲和阿平积福!”
此话一出,那和朱公公争辩的僧人连忙告谢,转身匆匆而去。
经过方才一事,萧扬欢再无观赏玩乐之心,郑嬷嬷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没有多话,一路陪着她回了禅房歇息。
临到天亮时分,萧扬欢从噩梦中醒来,不觉一阵心悸。
梦中还是那个场景,她被囚与马车上,看着身前是南楚的将士持弓上箭,身后是漠北的将士弯刀出鞘。明明是严阵以待,然而没有哪一国的将士是来救她回家。
她一身红色衣裙,恍惚是出嫁时,李太后含笑拉着她的手,让她为国争气;一瞬间好似站在两国交界处,她惊恐的发现漫天箭雨袭来,身后号角声不断,弯刀锃亮。想要躲开,却发现无处可逃。
天色混沌,萧扬欢再无睡意,起身将一身汗水沁透的中衣换下,踏着清晨的鸟啼声出了门。
门口是守卫的侍卫,见她出来,只抬手拱礼,然后随着她走出院外此处僻静,正在山峦处,加之守卫森严,鲜少有僧人经过。
略走几步,到了昨日的大雄宝殿后的那处放生池边上,山间的早晨,有薄薄云雾,朦胧看不清,耳边是僧人做早课的低声诵经声。
“公主!”
身后有清冷的声音传来,萧扬欢转身就看到了一身暗色僧衣,拿着佛珠的了尘和尚。
清晨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还有一股浅淡的檀香木气息混合着一股药草气息,闻着令人心绪平和安宁。
“大师是来做早课?”萧扬欢浅笑问道。
了尘单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昨日山下有人寻贫僧看病,若非公主通融,只怕那人已经不治身亡。”
“佛门之地,人人都能求平安,何况还是救人!”萧扬欢嘴角嵌了浅淡的笑容,如春日玉兰,清新雅致。
了尘笑道,“若非公主身边的人及时将药材送到,贫僧也是无能为力!今日是来谢公主援手。”
这事,昨日晚间的时候重锦的父亲赵大曾来回话,说是清净寺的并无这样的药材,下山去买来不及,这才取了白妈妈临行前让重锦带上的药材。
“备上本就是为了用,能用它救命,也是它的一场造化,当不得大师一声些!”萧扬欢缓声道。
放眼望去,虽雾霭蒙蒙笼罩山涧树林,时而清风带起雾霭波动,扑朔迷离之间,但自有一番韵味。
“如此景致,倒是想长住此间!”萧扬欢不禁感慨,又看向了尘大师,想起昨日的赠言,心中微微一动,“此番本宫回去,只怕要将大师牵扯进红尘中来。”
了尘目光远眺,清凉柔和的声音响起,“贫僧昨日送出赠言之时,便知此中情形!何况,出世是修行,入世也是修行,公主不必心怀愧疚。”
“看公主眼下乌青,想来公主睡得不好,贫僧有佛珠一串,随身多年,赠与公主,可令公主安眠!”
萧扬欢伸手接过,佛珠颗颗饱满,色泽黝黑发亮,一看便知时常诵经转珠所用,定是了尘的随身之物。“多谢大师。”
见她收下,了尘告辞,步履平缓的往大雄宝殿而去,不多时,那一股轻且浅的气息也消散不见。
待用了早膳,留下赵大在清净寺,萧扬欢带着郑嬷嬷和朱公公一行人便启程回京。
行至山脚下时,马车突然停下,闭目养神的萧扬欢似乎并未察觉。坐在前头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