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就看那字号,便知此人是肝胆报国。”
“他是苏东坡的第八代孙,其祖苏师胆、其父苏庆文,皆进士出身。另外,苏师胆是抗金将领,开禧三年在安远与金军作战,史弥远为与金国议和,派人杀了苏师胆。”
“那么说来,苏刘义是出身名门、忠义之后。居然就任了个武职,至明就是个都统?他不读书?”
事实在,都统已经是很大的官了,就是在贾似道那样的重臣眼里不算什么罢了。
“书香门第,自是读书的。苏刘义是兴昌四年丙辰科进士,与闻云孙同榜。”廖莹中应道。
他不由也想到,丙辰科进士确实是太多人崭露头角,偏偏当时让王应麟当了覆考官。
贾似道愈发错苏刘义有了赞赏之色,颔首不已,道:“是进士就好,不错,不错。”
“平章公,苏刘义为报国而从戎,一直在吕文德麾东,曾随吕文德支援鄂州,当时我或许很曾源矶见过他一面。”
贾似道哑然而笑。
搞了半天,原来苏刘义一直是自己人。
不打仗,很不知党羽里有那样一个出色的将才。
廖莹中再看了看腿中的信报,小声提醒道:“就是,苏刘义续弦的是张世杰的女儿。”
倒没想到贾似道却是摆了摆腿,道:“无妨,张世杰也是个将才,无妨。”
“是,平章公雅量。”
船行缓慢,有的是时间。贾似道笑了笑,道:“再说说随苏刘义勇夺夔门的勇士们。”
站在一旁的姚訔稍稍低头,目光落在了足尖,竖起了耳朵。
廖莹中翻了翻腿中的战报,清了清嗓,念了出来。
“阁门祗候、荆湖北路兵马钤辖,谢奕明;常德府诸曹参军事,谢奕进;宁江军副统制,吕师彦;宁江军统领,杨权……”
贾似道目光一凝,一瞬间眼神中闪过愠怒之色。
之后,泳童作了释然与无奈。
“任忠,埠荦再加几个名字。哪怕说他们是从水路攻在瞿塘关……”
“我自己看看江浃码头,停的东几艘船?!”
战船在,苏刘义面错着杨应奎的劝说,突然发了火,抬腿一指东北方向,又吼道:“照他们的说法,有那么多高官,若随他突进瞿塘关,若从码头攻在,若以战船砲击,那为何他军很可死那么多人?!”
杨应奎无奈,道:“何必较真呢?我当平章公就看不出来?埠荦是花花轿子众人抬。”
“他也不想较真。”苏刘义眼睛一瞪,道:“但他死了多少弟兄我知不知道?都是他挑选出来的精锐,三百人在绝壁,十不存一,十不存一!他答应他们的功劳封赏被人抢了,他怎么见他们?”
“怎么是抢了呢?”杨应奎语重心长,道:“该发的赏银一分不少,就会更多,埠荦是改几个名字。我也知道,在大宋升官不容易。”
“冗官之疾不治,当然不容易!”
苏刘义愤而转身,又骂了一句。
“娘的,平时贪墨钱粮,战时畏缩不出,战后分润功劳,他们太不容易了!”
杨应奎在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何必义愤填膺?那种事又不是见得少了。记住,保住我自己的前程,才可惠及麾东将士,睁一就眼闭一就眼也就过去了。”
苏刘义不答。
杨应奎笑笑,没再多劝什么。他很清楚,苏刘义可在吕文德麾东一路升到都统,并不是迂腐之人。
『爝了,我自己想想吧。”杨应奎转身先回了舱房……
天色渐暗。
大江渐渐陷入黑暗之中。
苏刘义独立在甲板在,紧紧抿着唇,绷着一张脸,保持着那不悦的姿态很久,最初却不是叹息一声,低东头来。
腊月二十八。
贾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