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的深渊。谢吉信,我小姑姑一定在九泉之下看着你。
看着你如何身败名裂,看着你如何被砍头,看着你到了阴曹地府受下十八层地狱。”
“不会的。都过了这么多年。婉云她不会……她性子最温柔,绝不公……绝不会像你所说。”
“她都被你害死了,还会对你像过去那般情深意重?温柔体贴?谢吉信,别做美梦了。这些年你在庚帝身边,像只狗似的,庚帝指一指,你便吠一吠。庚帝再指,你便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嘶咬。你啊,就是庚帝养的一只看门狗。”
“不。先帝重用我,先帝一直十分重用我。他不会……不会。”谢吉信也不知道自己想说庚帝不会如何。
不会如何呢?不会瞒着他?不会利用他?还是不会不在意他的死活?可谢吉信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娄柏昀所言,也许才是真相。
这些年他不知道替庚帝办了多少恶事。
手中的亡魂……有时候会让他彻夜难眠。庚帝从不关心这些,他只会吩咐他办事。
那些见不得光的,那些杀人的,放火的……当时他以为自己得庚帝信任,所以才会将这样的事情通通交给他来办。却原来,他在庚帝眼中,不过是个还算听话的狗。
庚帝病重数月,对很多朝臣都有所安排。可唯独对他这个心腹,却没有交待只言片语。
原来在庚帝看来,新皇帝凤戈容不下他,必会早早取他性命。他死了,这些年做过的事自然便死无对证了。庚帝永远还是那个贤明的庚帝,被供以凤氏宗祠享受着供奉。
而他,死的凄惨。
便是死到临头,还以为自己是为了保守秘密而死,是大义。
哪怕背负骂名,也在所不计。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庚帝的算计。他竟然还在这里傻傻的替庚帝背负着那样的大恶名。
他真傻。
“所谓的重用,便是让你做些见不得光的恶事吗?谢大人,你若是看重一个人,会想他永远活有阴暗中吗?像你这样的人,下场通常是被灭口,可庚帝把你抬的太高了,他不好轻意动你,所以把你留给了新皇帝……庚帝以为新皇帝是个性子暴戾的,实则新皇帝心胸宽广,并非外面所说是暴戾之倍。
至于令千金的事。
既然皇后娘娘承诺必会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便一定能做到。
长宁二字,可以让人相信任何事。”
此时城中百姓,若是提起长宁皇后,恐怕最少也得有半数会义无反顾追随而去。
这便是威信了。有的人一辈子也休想有威信,有的人却凭平事赚来了城相信的威信。
谢吉信没有反驳。
狱卒偶尔聊天,会提起这位长宁皇后。最近他们说的最多的便是长宁皇后的丰功伟绩。谢吉信自愧不如,想着自己女儿口中对长宁的评价,不得不承认,相比之下,女儿眼界确实太窄了些。
如果长宁真像谢菲所说那般不堪无能。
怎么会有万民拦路朝拜。谢吉信犹豫良久,最终抬眼看向萧樱。
“好,我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樱带了娄柏昀出场,最终拦下了要咬舌自尽的谢吉信,而且还撬开了谢吉信的嘴,让他终于开了口。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谢吉信要开口,自然是快刀斩乱麻,以防他后悔变卦。
于是最终云驰坐到了谢吉信的对面,负责询问。
娄柏昀到了一旁小案上,提笔蘸墨,打算客串一回文书。
萧樱早袖手立在一边,虽然没有开口,可就像根定海神针,让屋中那凝滞的气氛缓缓流动开来。
云驰开始询问,何年何月何时,做了什么事?
云驰并没有上来便问潼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