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为何”
“听那从人说,似乎是李恪的人在上游破冰,导致洛水凌汛提前,冲垮了雕阴的洛水大桥。”
“我记得洛水上游似乎是白于山地”胡亥疑惑道。
赵高一脸谄媚笑容“陛下学究天人,洛水确是发源于白于山地。”
“李恪在那儿破冰作甚”
“谁晓得呢您也知道,那些墨者一刻也不愿闲着,恨不得给天下的河泽罩上大桥,给每一座县城修上道路。”
“也是”胡亥郁闷地踹了踹厢壁,示意蒸汽机的操使将热力调小些,“上策需等到开春,那中策如何”
赵高隐蔽地翻了个白眼“陛下,若是刺客比天使早到,李恪岂能再相信您呢”
“若无假父,朕险失了方寸”胡亥恍然大悟,“假父,国舅的北军行到何处了”
“您说下策啊”赵高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讯息,斟字酌句道,“陛下欲召集天下才士十三万组建新军,此事已以御令发往各郡,如今回报有七郡,人数已达二万余。”
“北军,北军在何处”
“北军北军正在代郡行军,预备借道河东,进入内史。”
“自河东进”胡亥愣了愣,“大好的直道就建在上郡,距离雁门不过半步之遥,国舅何以舍近求远,绕道河东”
赵高咳嗽了两声“那个陛下莫不是忘了,洛水大桥塌了。”
“可绕道河东,要渡过的河泽岂不更多”
胡亥难得的灵醒让赵高措不及防,他闷了半晌,小声应对曰“臣听回禀,国舅言陈旦叛国,擅自封锁了平城、句注两大关隘,断了北军西进之通道”
“大胆陈旦朕要夷他三族”
“呃可是陈旦说”
“陈旦也说话了”
“陈将军说,有确凿消息证实,北军在上谷丢失了一批军资装备,有东胡欲伪装成秦军骗关寇边。他说他身负镇边之责,绝不敢擅自开关,令咸阳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胡亥诧异道“如此说来,他是忠臣”
“是不是忠臣,现在可说不好。陛下,两方奏报同时抵至,您身在咸阳,还是得端着,得叫他们自个去辩个明白。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您再金口御判,才不致生出错漏,平白地叫人看轻。”
“朕记下了。”胡亥郑重点了点头,“假父连日操劳,速去副车歇息。莫忘了一会儿先皇葬陵,您还要替朕宣读悼词呢”
“臣,谨遵”
赵高拜别胡亥,自金根车中退出。
他跳下缓行的车驾,抬头看着沉沉的夜色,不由叹了口气。
前几日,他身在吴县的兄弟赵成千里传书,说一个叫吕释之的商人送了他万金巨款,却未留下半句请托。
赵成对此万分得意,自觉是胡亥登基为二世之后,天下人都赶着巴结他们兄弟,富可敌国,指日可待。
但赵高却知道,吕释之乃是吕雉之兄,李恪舅兄
李恪此番斩了阚忠,救下扶苏,肯定是不会指望赵高再为他说半句好话。可他依旧让吕释之来通钱,而且一通就是万金的天价。
这钱烫得要命
赵高一点也不想收这钱,然而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早已将钱分了,就连他那份,这次都随信一道送来了咸阳,整整三千金
事已至此,赵高也唯有帮着陈旦说两句好话。
“你看护至交,我照顾兄弟,万金之请今日毕,李恪,你我两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