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气,便故作大方,把一条条鱼都舀给戍卒,自己只喝一些稀松的粟米清粥。
待到飧快食完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鱼中有异”
陈涉猛就支棱起耳朵,可他强忍着过去查探的冲动,戳了戳吴广。
吴广心领神会,放下食碗过去问询。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走到陈涉身边,偷偷递过来一方湿漉漉的白绢。
绢布上,有朱砂书写的三个大字,陈胜王
陈涉大惊
胜是他的字,世上知晓者寥寥无几,就连吴广也不知道
可为何鱼腹当中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块白绢
是二位仙长塞进去的么
二位仙长究竟是从何处得知他的字
陈涉甩了甩脑袋,觉得此事似乎并不在关键。因为二位仙长连天象和山崩都能预测,区区一个字,知道又能有何奇异
现在的关键是陈胜王
这句话的意思陈胜,称王
一道霹雳从天而落
陈涉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将闾无兵无将亦敢称王,足见大秦寿尽,改朝换代,只在旦夕
大秦将亡
扶苏称王了,赵佗称王了,就连无兵无将的将闾也称王了,他陈涉,为何就不可称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
思及至此,陈涉深吸了一口气。
“广,此物有多少人见”
“约七八十。此物与二位仙长有关,我不敢擅处,就让他们假作不曾看到,不会有人传扬出去的。”
“很好你做的,很好。”
陈涉随手把白绢丢进柴堆,眼见着它烧成灰烬,冒出浓烟,这才领着吴广去到帐中,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卷书信。
“这是数年之前,我与婴君的书信往来。我担忧路上会有事求他,便一直随身带着,备作信物。”
“婴君莫非是墨家的内钜子葛婴”
陈涉理所当然道“你我皆熟识的婴君,这世上可有第二个”
吴广点了点头,接过书信,信手抖开。
四月廿七,婴白
年逾不见,婴随钜子忙碌于北,今得见数位北地豪侠,忽忆君容
君安否君以胜为字,却将才华虚度于中原,何处求胜若君有出仕之意,可书信以告。北地辽阔,夷狄凶狠,自当有君显耀之所
惟盼切切,婴白
这是一封请贤信。
陈涉说是几年前的书信,应当是李恪在北地立足未稳,墨家人才不济时,葛婴请陈涉出山的信笺。
陈涉如今在这里,显然是当时没有答应葛婴的请托,可吴广的关注点却不在陈涉的选择,而是信中的一句话君以胜为字
陈涉的字是胜,陈涉,陈胜陈胜王
吴广猛地一抖,手中书信坠地,在潮湿的毡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兄兄之字,为何当年不告知于我”
陈涉苦笑了一声“观我一身蹉跎,有何面目称胜”
“二位仙长不,二位妖人是要撺掇兄长造反”
“撺掇”陈涉连连摇头,“广,我且问你,二位仙长如今何在”
“他们”
“我们不知他们是谁,不知他们何来,又何往他们撺掇我造反,于他们有何益”
“这必定是有益的,只是我等不知道而已”
“我们莫管他们如何,我只问你,造反如今天下惶惶,大秦命在旦夕,便是将闾无兵无将,称王也险获成功公子将相可称王,何以我不能称王”
“兄长”吴广看着面露疯色的陈涉,神色惊惶,语无伦次,“兄长,王侯将相有种,你我黎庶,岂有天命”
“天命我问你,何以我等一来泗水,泗水便二十日阴雨不歇何以我等一道蕲县,成龙岭便山崩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