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竟还要我备酒”
那女声气急败坏,话里头虽然没有主语,但怎么听都像是对着陈平说的。
她说完后,又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夫人,平聪慧多才,今日又被啬夫唤去分肉,听说长了大大的脸面。他有贵客要待,些许浊酒,去左邻拆借一些可好”
“要借你借”那女声大怒道,“家中贫穷,饔飧无着,你且问问,凭甚你弟能肥硕如猪羊一般”
“我弟何有”
“平素食糠,客来食肉,此人不事生产,日日食我血肉,其人,与禽畜何异”
“够了”浑厚的男声登时暴起,咬牙切齿说道,“你平日素来刁蛮,可辱我还则罢了,你绝不得辱及我弟平乃陈家兴旺所在,所学,所用皆我情愿你且思量,平若成材,陈家必飞黄腾达,到时你不沾恩”
“沾恩我只恐他尚未腾达,你我便被其饮干了血,饿毙家中了”
“那你待如何”
“分户”女声斩钉截铁说道,“其已傅籍,自可以分户独居,我不愿沾其因果,往后,也不要他的恩义”
“要平分户绝无可能”
“那你我便和离”
“和离便和离”
“你”那女声大受震惊,声音之中带着泣音,“陈伯,你我夫妻十载,孩儿两人,你当真要为你这不成器的幼弟,与我和离”
“泼妇不和离,奈若何”
大门轰然荡开从中冲出一个裋褐农妇,面带泪痕,发鬓飞散。
她夺门而出,恰好就被不及躲闪的李恪挡住去路。
农妇凄惶惶抬头,问“你是何人”
“呃平君的狐朋狗友”
农妇哇一声哭了出来,绕开李恪,边哭边跑,边跑边叫“你陈家欺人太甚,我寻我翁媪去”
李恪尴尬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夏风暖身,却让他感到微微的凉意,好像在提醒他,快些走,走远些
屋内传出一声温润的苦笑“恪君,叫你见笑了”
李恪歪着脑袋转过头,轻声说“那个,平君若是不方便,你我改日”
“何须改日,该走的也走了,该恼的也恼了,如今正好无人打搅。反正这个家,我也待不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