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了,我头天傍晚才把油给你,第二天三叔家办满月酒,直到出事,他一直在招呼客人,按说三叔不可能啊。”杜梅想了想摇头道。
“梅子,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废稿有些犹豫地说。
“有什么事只管说吧,咱也好先提防着。”杜梅蹙眉催促道。
“你三叔家办满月酒那日,我一直没看见杜杰,你三叔当时本想让他去请你大伯,可却没找着人,他当时还很生气,后来小婴孩不见了,大家都帮着找,也没见杜杰出现,按说自个妹妹不见了,哪里还能安之若素?”废稿在丢了油之后也细细想过,这会儿说得有条不紊,丝丝入扣。
“可这也不能证明是杜杰偷了油啊。”杜梅摇摇头。那日阿爷突然吐血昏迷,一片慌乱,她不记得有没有看见杜杰在旁边。
“这三日我都在帮忙办你阿爷的丧事,我见杜杰的衣裳鞋子上多有油渍,之前,在义学堂并未见过,这岂不是很可疑?”废稿又说了一个疑点。
“我听方婶说,杜杰也去祠堂救火的,在那时沾上的也说不定。”杜梅对杜杰这个堂兄因着谢氏和杜杏的缘故并不亲近,也无甚好感,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平白无故冤枉一个人。
“这明摆着贼喊捉贼,放了火,又救火!”废稿一副已然真相大白的慷慨激扬。
“可他放火是为什么呢?没理由啊!”杜梅垂眸,有些想不通。
“这……”废稿被问住了,一时说不出理由来。
“难道……,不太可能啊!”杜梅灵光一闪,难道杜杰放火是给马荣偷孩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你想到什么?”废稿一脸期待地问。
“我也就瞎想想,没啥头绪。”杜梅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或许烧祠堂另有其人,这两件事刚好凑在一起了,若杜杰当真为了马荣火烧祠堂,这事难免太过诡异,实在想不通。
“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族长?”废稿有些没辙,万一烧祠堂的真是偷了他的油去烧的,到时若查出来,他百口莫辩啊。
“算了,太爷这几日太辛苦,别把这没影儿的事烦他了,那屋子的锁头赶快换一把,丢油的事暂时不要往外说,以后多留意些就是了。”杜梅自是明白废稿的担心,但是这事也不好打草惊蛇,只得从长计议,张网慢慢等小偷再来。
废稿读了半辈子书,搜肠刮肚想了半晌,也只得如此,他心里也不愿相信杜杰是小偷,毕竟他和三金那么投缘,若这事是真的,往后两人见面得多尴尬!
废稿举着马灯慢慢回去了,杜梅心里着实郁闷,自个坐着又想了会儿,那日事发突然,光顾着救阿爷了,好些事此时回忆起来,竟然变得模糊不清。
“梅子,你别想了,早些睡吧。”许氏心疼女儿,劝解道。
“好啊,娘,这就睡了。”杜梅应了一声,此事再想也没有结果,不如暂且搁着。
又过了三日,杜怀炳一早就敲响了祠堂的大钟,村里人早知道要审判杜世城两个恶儿媳妇,所以听到钟声,人们都结群地很快聚集在祠堂门前。
看守的人打开祠堂门,一缕朝阳照进来,亮得周氏眯了眼睛,而谢氏还半坐在被子上哄那襁褓里的假孩子。
“让她们跪到列祖列宗面前!”杜怀炳大手一挥。立马就有几个壮实的妇人上前将两人扭到牌位前跪下。
“列祖列宗在上,十二代族长杜怀炳告罪,余治下有失,致族中出了两名恶妇,一人淫~荡不堪,另一人将家中公爹生生气死,为明是非,正纲纪,现请出族规族法一一惩戒,以儆效尤!”杜怀炳立在牌位前朗声祷告。
“你们不能责罚我,我家……我家哥哥知道了,定不能饶你们!”听完祷告,周氏慌了,怕了,一下子跳起来叫嚷。
“若他们有胆子敢来,我定让他们去杜家祖坟里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