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需要面掌握雕刻造型、书法绘画、微雕等技艺。
袁昆林要购买各种金属原料、制作工具,还要去其他地方学习,家里大部分农活都交给妻子,收入又远远不如编竹篾的,贫富差距带来的压力比动乱时代的艰苦更让人产生怀疑,他一度想过要放弃——“还不如老实做个农民”。
当然退意敌不过爱好,不然也就没有今天的“乌铜走银传习馆”,也不会举家迁入县城,完成“农村包围城市”的历史任务。
冶炼的乌铜,需要敲打无数锤才能变成薄片。
民国时期乌铜走银的墨盒最受追捧,学绅之士尤其喜爱用之互相馈赠,据说当时昆明几家做乌铜走银的匠铺,月定量能达千件。匠人们根据定制需要,会在墨盒上雕刻上“年月日,某某赠”的字样,图案则有松鹤、梅花、五蝠等等,小巧而雅致。
这些袁昆林也做得游刃有余,只是互相赠送文房雅器并不是现代社会的风气,前些年倒是有不少古董商找他做岳家的高仿品。
除了一些小件的墨盒、手镯、如意和酒壶酒杯,袁昆林的订单都是定制的,比如广东的客人要做一只银碗,外面镶一小圈乌铜走银,可能是想用来装干果;有寺庙定制了装舍利子的宝塔,要求纯手工打制,并跟古时的某个着名式样相同。
他也会自己研发更复杂的作品,比如大一些的香炉和花瓶,雕刻的是他去博物馆学来的古滇国一位将军盔甲上的图案,各种狩猎的小人围成一圈,空白处也密密麻麻布满白色的银点。这样的作品可以拿去参展,一年拿一两个奖项也是他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一个心照不宣的任务。
为了控制火候、温度的延续性,袁昆林会循环换气。
初见那些映衬在乌黑铜底上的银色线条和密密的小点,只觉幽幽中泛光,沉静而耀眼,无暇推断它们的来历。首先是乌铜的冶炼,铜矿溶液中加入金、锡等少量其它金属,有严格的配比,否则铜最后无法变成乌黑。
然后将冶炼好的乌铜锻造成薄片,用大大小小的錾子在薄片上雕刻图案,线条有粗有细,有深有浅,都是凭手感和经验来精密布局。
雕刻好后,将银粉堆在图案上,喷火烧熔,铜的熔点大概在1084c,乌铜合金比铜的熔点略低50c,银的熔点大概在9608c,利用温差和不同的熔点让融化的银流动逐渐“走”满图案。
冷却后开始打磨,这需要先把性子“磨下来”才能控制好,锉与刷子并用,力度太轻磨不掉表面杂质,力度太重又会将细微线条处的银给磨掉。
最后一道工序颇有人情味,图案完整的乌铜片按照之前设计做成器形,还要拿在手中捂一捂才能变黑,捂的时间长短与季节有关系,夏天最好,天热,半天就能捂成,冬天就难捂些,有时一整天都捂不成。大概是人体的温度和汗液引发氧化反应,总之每一件乌铜走银作品都是用体温和耐心孵出来的。
熟练如袁昆林,也只好说自己的成功率在70左右,因为雕刻的时候一锤落错,一个线条就坏了,一幅画也就毁了,打磨的时候力度一过,一根线条的末尾被磨掉了,整个韵味也就变了。
为了让融化的银更好地融入雕刻线条,他采用吹火的方法,用吹气来控制火候大小,但在完工之前,火苗是不能灭的,于是他学了音乐人才需要的循环换气,能不间歇一两个小时气息不断。
最后一步是需要用手将铜捂成黑色。
在袁昆林乌铜走银传习馆的门口,放着一张矮板凳,一个树墩,树墩上有固定铜片的铁质卡槽,然后是大大小小的錾子、一把小锤,学习乌铜走银的前一两年,就是坐在这方寸之地雕刻图案。
没有见到本地的年轻人在这里学习,却有一位江苏来的姑娘日日坐在这儿,反复敲打一幅松鹤的图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