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之后,她和我再无相见。昨日她出门,我送了她一匣子珠花做添妆,她回赠我一匹柳叶纹云缎!”
萧扬欢不解。
徐凝慧眼中慢慢湿润,垂眸遮掩住眼睛里的哀伤,“早些年她为自己是庶出感伤,那匣子珠花是我和珠儿这些年为她攒下的嫁妆,希望她风光大嫁。那匹柳叶纹的云缎是早些年祖母给她的唯一珍贵的东西,珠儿很喜欢柳叶纹,他们姐妹说好,等珠儿出嫁就给她做添妆。”
萧扬欢释然,俆凝珠的死只怕会一直梗在徐凝娉和徐凝慧的心里,除非······
“这些日子,姑姑调查的如何了?”
徐凝慧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起伏道,“这事是京兆尹和勇王府在查!”
“朱公公这几日也在查,昨日我得到了一些消息,说是五皇叔得到那枚象征身份的玉牌之后,便将其存放在府中书房内,并未佩戴。”萧扬欢浅声道,“姑姑手上的那枚玉佩,可有确认过真假。”
当日情形太过悲切,二人都没有仔细的查看这枚玉佩的真伪。
徐凝慧蹙眉,“我会留心此事,祖父、父亲和二叔这几日也在查劫走马车的人,京兆尹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萧扬欢想了想道,“徐少卿是大理寺的人,又是自家女儿的事情,必然会倍加上心。”
“我担心正因如此,才会让二叔乱了方寸。祖父有意请陈大人出手,但是陈大人只听从皇上的吩咐。”徐凝慧道,“好在我身边还有一些可用的人,这几日并没有闲着,已经渐有眉目!”
“祖父打算和吉安侯府结亲。”
萧扬欢一震,不解问道,“这婚约徐家当时并未应下,何况徐妃已经进了诚王府!”
“四日前吉安侯给我捎信,若是我同意这门婚事,他便将幕后指使者送到我面前,任我处置!”徐凝慧木然说道,“我用尽所有的办法和人脉,都没有办法查到那些人背后的主子是谁!”
萧扬欢问道,“你答应了?”
“这几日,我每每入眠,总能梦到和珠儿在打桂花,做桂花蜜蒸桂花糕。转眼又看到她浑身青紫,躺在血泊之中,冲我喊疼!她那么怕疼!”徐凝慧呢喃道,“她那么怕疼,我总要想法子让她轻松些!”
事情牵扯到了夺嫡,萧扬欢不能去求昌隆帝做主,甚至不能在昌隆帝面前开口提及此事,惹了昌隆帝的怀疑。
二人在沉默中坐了许久,直到明日当空高挂,萧扬欢目光瞥到角落处的古琴道,“许久没有听姑姑弹琴,今日请姑姑弹一曲。”
徐凝慧起身,顷刻一曲寒江月冷从她素手下倾泻而出。
“寒江月冷,银河耿耿,水云遥映菱花镜,增佳兴,潇湘佳胜。凝眸高凭,遥见渔竿轻弄影,窄寄人篱下羊裘,高高帽顶。举月为媒,指天为证,不受般周聘。世浊我清,众醉我醒,风月襟怀,惟凭诗管领,听天还听命。”萧扬欢浅声吟唱,“听天还是听命?”
一曲奏罢,只闻余音绕梁。
沉默许久,徐凝慧才道,“听天由命这样的事情我做过一次,那么就不怕再来一次!”
萧扬欢默然,对于她的选择早就了然于心,她本就是这样的女子,外柔内刚,如明珠璀璨绚烂。但愿这一世,吉安侯苦心所求能将她妥善安置。
“姑姑只管去做去查,我只求姑姑顺遂心意。”萧扬欢凝声道,“若是有事,遣人去朱雀街上的韵彩楼寻掌柜的便是,那是我置办的产业,里外都是新进下人。”
没两日,就听到徐府应该了吉安侯府的求亲,做媒的还是诚王。
福全将这件事情禀告昌隆帝的时候,萧扬欢也在。
昌隆帝略微颔首,便对道萧扬欢,“嘉清县主定亲,只怕不能进宫陪着你们姐妹!之前给你指的李翰林学识才能都不错,好好跟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