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些擅长棋道的贤者选择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也许会流传出高深却不为人所知的棋谱。
荀子笑眯眯地与张机对视着,似乎在说“别以为老夫中了你小子的奸计,那是老夫主动入瓮一般”。
在举行冠礼时,为赞唱司仪。
时代的特性束缚了这些大才们的思想,所以哪怕是荀子也没有想到过这些。
荀子指着张机,倒也没有真的发怒,而是问道:“你这是想毁了老夫这几十年来的清誉么?”
“荀夫子以为,这天下是否太乱了?就像眼下这棋局。”
张机点了点头:“以荀夫子的身份和地位,有何不可?”
荀子轻抚长髯,也不再遮掩,眉眼之间露出了几分喜色。
赞冠者,佐宾为冠事者。
“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闻言,荀子捏着一颗黑子的手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拿稳将棋子掉落在棋盘上。
荀子承认,就连他自己也从未想过一统天下这个解决战乱的方法。
“还请荀夫子多指教些。”
“如今的秦国,便像荀夫子手中的黑子,而列国就像这白子,虽然苦苦支撑,却只是徒劳。”
此刻的张机与以往也有些不同,带着黑色的爵弁,虽然仍旧是一袭黑色衣裳,但那身黑色的衣袍边缘点缀着烫金的花边,透着一股尊贵之气。
“小滑头。”
只是,荀子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神情变化,毕竟是儒家一代宗师,怎么会为区区几张还不曾见过的所谓失传棋谱而产生什么激动之色呢?
张机目光微动,似乎是刚刚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这些棋谱似乎都是些失传的棋谱。”
“不过,小友竟将如此厚礼赠予老夫,想必也是有事相求吧?”
张机看向这不知不觉已经下至收官阶段的棋局,他的白子已经被荀子的黑子四面围堵。虽然还未痛下杀手,但赢下棋局已经是大势所趋,只差兴兵落子即可。
“要建立一个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的泱泱大国,令四方臣服,天地开阔,要令所有的百姓朝有食暮有所。”
但荀子作为儒家一代宗师,手中拥有的棋谱数量自然不会少,只是即便是荀子也不能保证能集齐所有棋谱。
春秋五霸想过霸于诸侯之间,想过尊王攘夷,但哪怕到了如今,也从未有人想过要一统天下。
这个时代并没有后世儒家公羊学派提出的大一统思想,华夏的观念也并未进入人心,哪怕是原先周王室未曾没落之时,人们也更愿意称自己为赵人、秦人、楚人、齐人,而非周人或是其他什么称呼。
“一统么?”荀子喃喃着,但他并不是盖聂那样的小年轻,会被嬴政的几句话就忽悠得违背纵横的分配,为嬴政效力,反问道,“秦国能够做到么?”
“秦国可以做到,无需二十年,荀夫子便可亲眼见证大秦一统天下。”
张机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只是荀子不明白,张机究竟为什么如此自信,是对他自身的能力自信?还是对嬴政的信心?
而且,虽然山东各国合纵尚未正式结成,还在调兵遣将之中,但合纵攻秦已成定局。
如今的秦国存亡还是两说,嬴政和张机却似乎完全不担心秦国能否成功度过这一劫。
恍惚间,荀子忽然从张机的身上看到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明明已经“死去”,却曾在他壮年时与他闲谈过的一个人,那人同样对秦国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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